对付这种嘴贱的人,陈凯之已没心思和他们讲道理了,他们也不配讲道理,他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张如玉。
张如玉一看,却是乐了,他突然往陈凯之跟前伸脸过来,嘲讽地笑着道:“怎么,陈才子是想动手打人吗?好啊,你打啊,朝这儿打啊。”
陈凯之握紧了拳头,脸色从没有过的难看,就在这个时候,学里的博士来了,生员们忙坐定,陈凯之冷冷地压低声音道:“张如玉,走着瞧。”
陈凯之知道,若是刚才博士晚一点来,他极有可能就动手了,虽然他被张如玉气得至极,但是现在冷静下来,自然明白动手并不是最好的良策。
来日方才,张如玉可恨,总有他回报张如玉的时候。
那博士看了诸生一眼,诧异地看着陌生的张如玉,道:“你是谁?”
张如玉顿时换了一副嘴脸,质彬彬的作揖道:“学生乃是国子学的监生,不日就要入国子学读,今日特来访友,不知先生能否让学生在此听一堂课?”
博士听到是国子学的监生,不由多看了张如玉一眼,目中带着敬意,颌首道:“坐下吧。”
张如玉朝陈凯之挤了挤眉,便坐定了。
这一堂课,陈凯之少有的心不在焉,他想着要投河的荀小姐,想着她的恶母,想着可恶的张如玉,心里竟有些乱。
今天,他再一次领教了张如玉的无耻,若真让荀小姐嫁给了这样的人……
想到这个,陈凯之的心里莫名的一阵难受。
一堂课讲毕,已到了正午,博士夹着戒尺一走,明伦堂里顿时传出许多如释重负的声音,张如玉笑呵呵地道:“今儿幸会了这么多朋友,正午我来做东,请大家吃一顿好的,不知可愿意赏光。噢,陈才子,你也要去,你可是不想做驸马的人。”
诸生听说有人请客,顿时喜上眉梢,学生嘛,其实很容易收买的,只是张如玉又提到了驸马的典故,大家又都忍俊不禁起来。
许多人心里,对陈凯之看轻了几分,他学习倒是好,不然怎么能成为案首呢?可惜的是口气太大了,只有死读的榆木脑子,没有真正的聪明。
恰在这时,却突然有人进了明伦堂,竟是宋押司。
宋押司心急火燎地进来,等看到了陈凯之,方才松了口气:“幸好你还没下学,否则又得到别处寻你了,凯之,快快快,朱县令请你去县里一趟。”
陈凯之下午还要上课,这时听到朱县令要请自己去,心里诧异。
倒是其他的同窗,都不免好奇,他们倒是听说过江宁县令看重陈凯之,却想不到,看重到这个地步,上学期间也叫人来找。
陈凯之不徐不慢地将本和笔墨装入箱,一面道:“恩公,不知县公寻我何事。”
“选俊的事,你自己不知吗?”宋押司愣了一下。
其他人俱都呆住了。
张如玉立即道:“陈凯之,你不是说你没有参加选俊吗?”
他似乎寻到了陈凯之的漏洞,此时听了宋押司的话,正好揭破陈凯之的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