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奴才,谁允许进来了!?”皇帝的贴身侍应单喜见芊泽并未通告就进来了,于是兰花手一指,阴阳怪气的说到。芊泽一楞,见着满屋子凝重的气势,心下也是怕极了,脚竟然也有些发颤。
“奴……奴婢,叩见皇上,皇上吉祥。”
芊泽先是一拜,头也不曾抬起的继续说到:“奴婢是来给娘娘送药的,请皇上恩准。”
她又是一拜,整个身子都趴在地上,极尽卑躬屈膝。祁烨一身明黄,姿态颇为闲适,但眸中的神情却有说不出的阴兀。他迟迟没有搭理芊泽的话,只是目不转睛,盯着芊泽匍匐在地的身子。
许久的缄默,让芊泽冷汗淋漓,她不知这皇帝作何感想,只是怕自己还未有机会给婪妃送药,就被皇上一怒之下给斩了。
“是谁叫来送药的?”
祁烨冷冷启声,芊泽一楞,继而答道:“没有别人,奴婢是娘娘的贴身丫头,理应伺候娘娘。”
“是吗?”
男子忽地森冷一笑,俊魅的脸上,尽是众人猜不透的意味。
“是的,奴婢会尽心尽力伺候娘娘周到,一定会让娘娘喝药的。”芊泽始终趴在地上,尽量克制自己声音不打颤。她根本不敢抬头看皇帝,光是听见他那惑魅的声线,就心如捣鼓。
祁烨又是盯视了她数秒,然后意兴阑珊的摆摆手,单喜得令,才说到:“就进去伺候娘娘吧,若是伺候的好,这满屋子的人都可以免去一死,若是不能,第一个就斩了。”
单喜的话,是踩准了皇帝祁烨的心思。地上的芊泽先是一顿,心又是一紧,这个死字把她的心紧紧锢牢,令她的呼吸都颇为艰难。但事已至此,她定不能回头,她要努力一试。
进了内殿,里面的檀香味终年如一的萦绕,屋子里没有半个奴才,地上却尽是被打碎的器皿和掀翻的椅柜。芊泽见着狼藉一片,心里也愈发紧张,她小心翼翼的走向床榻,低声道:“娘娘,奴婢来给您送药了。”
穿上的人,被红色纱幔所掩,里面如死般寂静,让人怀疑到底她还活着没有。但转瞬,却又幽幽传来一女声:“滚开。”
如预期的一般,婪妃断然拒绝。
“娘娘,就喝一口药吧。”
芊泽执意再次请求,里面的人忽的甩出一枕头,打在芊泽臂膀之侧。
“给我滚,滚,滚!!”
她声嘶力竭的一喊,令芊泽胆战心惊,她托着托盘的手,不可遏止的战抖。她从来没有见过婪妃这个模样,以往她都是一副对什么都不敢兴趣,泰然而神秘的模样。而现在,她极尽像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的嘶喊。
“娘娘,喝一口药吧,若是不喝,外面的一百多个奴才,包括奴婢都要死了,娘娘……可真的忍心?”
说罢,芊泽双眼泛红。
里面听芊泽说完,便传来诡谲的笑声。婪妃似乎觉得十分好笑,纱幔里的身姿稍稍一转,一只纤白的手,便把纱幔一揽,露出女子煞白而绝美的脸。
“们要是死,最好在我面前一个个砍了脑袋,这样,我的心情或许才会好一点。”
芊泽吓的抬视,见女子的美眸里尽是嘲讽,她的笑如此阴森。
“死在我面前,或许我会肯喝药。”
“是么?”
两个女子直视,停顿几秒后,芊泽的表情从害怕,心惊,忽的转化成一种倔强和嗤之以鼻。
“娘娘就是这么一个冷血而残暴的女子吗?”
芊泽开口,她的手忽的就不会抖了。她犹记得小珺在殿外,隐忍的哭声,还有所有的奴才们卑躬屈膝的趴在殿内,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他们何尝不在哭泣,他们和小珺和自己一样,都怕死,可为什么命运却又不能自己主宰?
只因为主子的残暴和嗜血,他们就活该去死?
婪妃听芊泽一语,眸中闪过诧异,停顿一秒后,她挤了挤眉眼道:
“刚才说什么?”
“我说娘娘,是一个冷血而又残暴的女子。”
芊泽的胆子忽然变得极大,她想都不想的便回复到。
“混账!!”
婪妃勃然大怒,居然跳下床来,又是抓起一个香炉,狠狠的往芊泽头上一砸。这一次不同上次,她用力过猛,芊泽头猝然就被砸出一个大洞,鲜血汩汩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