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步云稍做化妆,换了一身乞丐服,先行出门,换乞丐服是因为,来的路两边,有不少乞丐,乞丐出现在哪个位置,都不算太惹眼。
天擦黑的时候,余立波也换了一身衣服,出了客栈,先远远看到了李步云蹲在街角,似乎正打瞌睡,就走过去,拿出一枚铜钱,扔给李步云,李步云急忙跪倒,似乎是要道谢,口中说的却是,“正门不安全,翻东边儿的墙进去,他家里没剩几口人了。”
许立波家的规模,有上十来个仆役应该比较合适,看样子仆役大多已被遣散,进入他家院落后,直接碰到人的机会比较小。余立波听着李步云的话,没有停,径直往前走去。
又过一时,余立波已经悄悄来到东墙外,寻了一处方便之所,翻过墙去,看院内,果然已经有几日没有打扫,也没有仆役,有一间屋舍,内有亮光透出,就蹑手蹑脚走过去,从窗户往里看,却看到许立波一人在屋中独坐。
余立波看看正门,已经插住,只好轻拍窗拦,许立波吓了一跳,轻喝道:“谁。”
“许兄,是我,还请一见。”余立波低声回道。
许立波却没有听出是谁的声音,疑惑的站起来,走到窗前推开一扇窗子,余立波闪出来,说道:“许兄,我是余立波。”
“啊?原来是余都尉。我去开门。”说着,许立波转身就去开门,却听到屋中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官人,怎还不休息?”
“睡不着,我在院中转转。”说着,打开门,请余立波进屋,余立波摆摆手,说道:“我们在院中吧。”说着,指了一下后院中一个小亭。
选择这个小亭谈话,主要是怕屋中说话被偷听,而小亭视野好,声音小一点,远处人就算想听,也难以听清所说内容。
两人小声见过礼,又叙旧事,皆是唏嘘。感叹一番后,余立波轻声问:“金狼占据县城,可有为难许兄之处?”
“县令大人投降之时,为兄就在旁边,力劝无果,金狼军进城之后,就夺了为兄的兵权,县令大人也不好过,那几名力劝县令大人投降之人,却都留用。金狼人有令,这几日就叫为兄搬出县城。”
“不瞒许兄,弟受野马雇佣军所托,前来联络吾兄,大军已在附近,破城只在旦夕,只是毛将军不愿多造杀孽,希望能先清除军中金狼人,以免在金狼人的胁迫下,汉人自相残杀。许兄可愿帮弟?”
“金狼入城以来,为兄日盼夜盼,唯盼大军尽快北上,此次弟来,为兄定当竭尽全力,协助余弟。”
“许兄可否联系旧部,商议细节?”
“不瞒余弟,家宅附近,总有几个泼皮,盯着为兄,联络颇为不易。”
“许兄可给弟信物一枚,为弟前去联络。”
“也好,余弟可联络董福增,此人为贱内表侄子,入军时间不长,军中少有人知晓这层关系,本想待他有些功劳再行提拔,谁知金狼入城,他虽无职位,却也安全。”
“贵侄董福增若仅为普通兵士,恐难以联络军中,许兄可有他策?”
“余弟所虑极是,只是吾等所谋之事,一旦泄秘,性命必不可保,直接联络军官,易引起金狼人警觉。吾侄仅为普通兵士,无人关心,且此子心思慎密,可由他在军营中联络教头、提辖,必可成事。”
“此事就听许兄。还有一事,为弟带数十人,先期潜入城中,许兄能否荐一安全之所?”
“我这个宅子,西边第三个门,门头上写着“张府”,是一个三进大院,原主人与我关系颇好,战事一起,就举家南迁了,临行时,将院子托付给我照看一二,那看门之人还是本院老仆,你可持我信物,让他回来。”
“谢许兄,为弟在此等候一会,许兄可找些信物给我,明日晚间,我再来与兄台聊。”
“好。”说着,许立波回到屋中,一会拿出一个小玉佛,一个木牌,说道:“先见我那老仆,这个木牌他认识。让董福增看这个玉佛,然后把木牌交给他,让他联系鲁教头。”
“多谢许兄。”余立波收起两件信物,向着许立波抱拳告辞。
离开许立波家,余立波先去了张府,叫那老仆回到许家,自己进到里面,大略看了一遍,就回到客栈,与李步云会合。李步云听完消息,说道:“明天我去见董福增,我们年纪相近,不易引起怀疑。张府今夜不会有人,明天天亮咱们的人再去,以免夜间视线不好,误了大事。”
次日午时,李步云一身小厮打扮,来到军营门口,给守门军卫了几个铜板,告诉军卫说,自己要见董福增,看门的却回答:“这位小哥,咱也想帮你这个忙,只是并不认识这位董兄,也不知道他在哪队。”
李步云说道,“我听他说,是在鲁教头手下。”
守门军卫说道,“鲁教头,好说,小哥稍等。”
一会守门军卫带着一个年轻士兵出来,显然就是董福增,李步云怕董福增不认识自己,说错话,急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董公子,在下受主人所差,前来相见,还请公子移步。”
两人离开营门几步,李步云拿出许立波的信物,董福增一眼就认出是许立波之物,低声说道:“姑父有何交待?”
“巡检大人已经联系城外大军,不日即将进城,命你联系鲁教头和其他信得过的人,起事之前,将营中金狼人控制起来,以免金狼人逼迫弟兄们自相残杀。另外,巡检大人需要运进城一些武器,你可有办法?”
“后日鲁教头带我等守东门。”
“巡检大人还有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