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宗孝先的推动下,纺织园区成立了纺织协会,一共四十多个会员,其中有十几个“官办”的,叫厂长,另外大大小小三十多家都是“招商引资”来的,一般都叫“掌柜”,会长自然是宗孝先。
协会第一次“全会”,先在会议室中开,宗孝先发表讲话:“协会的目的,是更好地服务园区各个工厂,做到产品上互通有无,技术上相互促进,管理上互相启发,为园区工厂搭建一个信息交流的平台,是提升为园区厂家服务水平的具体举措……”
宗孝先讲完,就每个人上台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工厂情况之类的,想多说的,可以多说几句,比如祖上是哪位名臣,或者是哪位学界巨子之类。
正式的会议内容进行完,已经到了傍晚,宗孝先让人准备了露天的烧烤,又准备了好几种酒,算是个酒会。酒会开始,宗孝先先是发表热情洋溢地祝酒词。
宗孝先讲的长篇大论,有些掌柜就坐不住了,有位年龄看起来已经五、六十岁的老者,算是今天参会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个,捏着一个小酒杯,倒上今天酒水里面看起来最清澈的酒,找到了卢高飞,先是捏着酒杯作了个揖,说道:
“卢掌柜,老朽刘泰长,这厢有礼了。”
开会的时候,卢高飞就注意到这位年龄最大的主,头发胡子都白了一半,看起来满面愁容,身份与其他人都不太一样,这位刘泰长,是刘家的族长。看到刘族长与自己搭讪,急忙回道:
“刘族长,晚辈有礼了。”说着,作了个大揖。
“哈哈,来来来,我与你们卢族长也算故交,在此我敬卢族长一杯,还望卢掌柜带回啊。”
卢高飞也知道这刘家一族,在这一批来投资的二十多个家族里面,这是比较小的一家,往日里两家是否走动,他卢高飞还真不清楚,即使走动,以他的身份,也没有陪同的资格。这在外的场合里,对方提出敬酒,说是敬给族长,还是让自己喝了,又看到刘族长手中的酒杯那么小,也去拿了一个小杯子,倒了一杯,与刘族长共同举杯。
一杯酒下肚,两人同时感觉象一条火线进到肚里,不禁同时“啊”了一声,相互对看一眼,卢高飞说道:“宗主任说,这个烈酒性如烈火,要用小杯品尝,还真是如此。”
刘族长并没有认真听宗孝先的讲话,这才知道这种酒是新型烈酒,说道:“这烈酒也尝了,下面老朽我还是喝咱们的老酒吧,这个酒劲太大,老家伙受不了。”
卢高飞也点头称是。
边聊边喝了一会,刘族长说明了自己的意图:“卢掌柜工厂的生产已经稳定,能不能抽出一点时间,到我的工厂里面指导一下工作?”
“刘族长客气,哪有什么指导,咱们相互交流一下,倒也可以,想来刘族长厂中,也有很多值得晚辈学习之处。”
“老朽我可当你是同意了,明天辰时,我就在厂门口等卢掌柜,你不来,我可就站在门口一直等啊。”
“族长放心,我定按时到。”
一场酒会圆满结束,至少起到一个作用,各个厂长、掌柜们互相都面熟了,以后再交流,隔阂会少很多。好几个掌柜都邀请卢高飞去做客,卢高飞也回请了他们,相互交流总是一件好事。
翌日,卢高飞来到刘泰长的工厂,刘泰长忍着内心的焦急,先请卢高飞到办公室喝茶,卢高飞也想知道刘泰长邀请自己的目的,就欣然同往,双方坐下,自有服务人员奉上茶水,卢高飞问道:
“刘族长身体硬朗吧?”
“唉,身体还行,就是工厂劳心啊。”刘泰长叹口气说,很自然的把话题转到了工厂。
卢高飞不由问道:“刘家这间工厂,有什么问题吗?”
“我这产量,一直上不来,按卖机器的说,三成的产能都不到。我这着急呀,今天请卢掌柜来,还请不吝赐教,给我这工厂开个方子。”
“不敢当,不敢当,我可以去厂子里学习一下,看有什么心得,再与族长聊聊。”
“好,再喝会水,咱们再去。”刘泰长又客气一句。
“走吧。”卢高飞还有其他事,并不想在刘泰长的工厂里多待。
进入工厂,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机器,都在嗡嗡旋转,每台机器旁边都站着一个大老爷们,年轻的有二、三十岁,年龄大一些的,有四十多岁,机器不时地停下来,工人把断掉的头接上。纺纱的机器不是蒸汽机带动的,动力来自于工人的脚踏。
卢高飞在纺纱厂里也实习过几天,对这些设备也算略懂,他看了一会,又拿起一个成品纱锭,捏了捏,又掂了掂,又看了其他几人的成品,回头叫上刘泰长,回到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