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傻白甜!”颜淑双眼微狭,“能和你关系这么密切,还不是同事的,就只有你的工作对象了吧?” “你就是集美貌与智慧与一身的女神!什么都瞒不过你。”徐千里用眼神撩了一下颜淑。 “就知道贫。”尽管很好奇,但颜淑并没有再追问。 徐千里反倒有点忍不住了,把能说的都往外倒,“今天我们有安排几家权威媒体对卡特庄园做一期专访,证明他们是一家正规的企业,之前的大众的各种猜测也只是误会。以后这个公园会一直开放,庄园有了和公众交流的渠道,以后也就不会再产生什么新的误会了。” “这还真是个好办法,除了这些,对卡特庄园的居民来说,最重要的应该是有了归属感和安全感了吧?” “你真贴心,你怎么知道他们需要这些呢!” “他们都写在了脸上啊!今天应该是他们第一天接触这么多外面的人吧,你看毛喵他们,有的害羞、有的兴奋、有的高兴地想上房,各种复杂的情绪。”颜淑眼睛一亮,“庄园的人都很真挚淳朴,我都有点羡慕他们了。” “你如果喜欢这里,我们以后可以来这里度假。” “方便吗?不违反纪律吗?” “你都已经猜出来了,我给老徐打个报告,让你作为我们大队的顾问。” “还打报告呢,徐伯伯不批评你就不错了。” 徐千里心里盘算的可不仅是度假这么简单,今天送耳坠只是个引子,他打算在卡特公园里准备一场盛大的求婚仪式,已经暗地里安排钟离帮着准备了,一定要是那种独一无二的。 想到这里徐千里不禁嘴角微扬,耳根发烫。 十六年前夏天,一个平常的早晨。 豆豆像往常一样,由爸爸骑电动车送他去上学。 虽然已值盛夏,清晨的光照并没有那么灼热,阳光透过层叠的树叶洒下,在地上留下细碎的光影。 豆豆就坐在爸爸的电动车后面,一边啃着妈妈早上给他准备的包子,一边随着人流在这些光影中穿梭。 轻柔地风从他的脸颊和指尖拂过,耳朵里是不远处菜市场熙攘的人声,眼睛里是一只柯基抬起它那浑圆的屁股,翘起一条短小的后腿在一棵法国梧桐下撒尿。 “噗嗤!”豆豆笑出声来。 “笑什么?”天渐渐热了起来,爸爸穿着一身蓝色工作服,头上冒出了汗珠。 “看狗狗撒尿。” “看撒尿吃饭,不恶心啊?” “本来不恶心,让你一说就恶心了,呕~”豆豆夸张地作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哈哈哈哈”父子俩一路上寻着开心。 豆豆妈身体一直不太好,生下豆豆以后就在家里养病,没工作 ,而豆豆爸在汽车修理厂工作 ,收入也十分有限,常年骑着一辆破旧的电动车,还是当年从二手市场淘来的。 两口子生活上能省就省,但一直都没让孩子吃过苦,虽然豆豆也没穿过什么名牌,但平时也穿戴得整整齐齐,干净整洁。 豆豆爸一般都会把车停在距离学校最近的一个街区,比较偏僻的一个路口,豆豆只要再穿过一条马路走一小段路就到学校了,而豆豆爸直接右拐就是直奔修理厂的方向了。 之所以不送到校门口,是怕同学们见到那辆破旧的电动车,会看不起豆豆。 “再见了,儿子,爸爸晚上再来接你。”男人一边擦去头上的汗水,一边憨笑着说。 “爸爸,”豆豆下了车,没有马上离开,顿了一下,说,“其实你你以后可以直接送我到学校门口的。” 男人愣了一下,明白了豆豆的意思,“好的,明天开始,爸爸就送你到学校门口。” “嗯,太好啦,爸爸再见。” 豆豆的脸上绽出了笑容。 男人并没有马上离开,他一般都会等豆豆过了马路之后,两人再挥手做最后的告别。 今天男人也是如此,绿灯亮了,这条街一向人烟稀少,此时斑马线上只有豆豆瘦小的身影渐渐远去。男人望着那个小小背景,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突然,一辆白色箱式货车闯过了红灯,直奔豆豆呼啸而来。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时车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咚的一声,豆豆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男人眼珠暴突,直冲到豆豆跟前,抱起奄奄一息的豆豆,他全身颤抖,意识已经模糊,声嘶力竭地大喊:“快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儿子” 几个不远处晨练的人们听到了汽车的刹
车声和男人的呼救声,闻讯赶来,见状,立刻播打电话。 “怎么回事!” “孩子真可怜!” “这里有没有医生。” “急救车什么时候能赶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的人都很焦急,男人僵硬地抱着豆豆,眼泪如注。 一辆白色的救护车仿佛从天而降,风驰电掣地停在了豆豆和他爸爸跟前。 “啊!救护车来得这么快,最近的医院也没有这么快啊?” “是路过的救护车吗?那孩子也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救护车门开了,三个戴着白色大口罩的医护人员立刻放下了单架,十分娴熟地配合着迅速将豆豆抬上了车,男人满心满眼都是豆豆,也飞快地跳上了车。 随着救护车刺耳的笛声回响,渐渐消失,围观的人们才如梦初醒,有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默默为豆豆祈祷 又到了工作日,徐千里一走进警局就发觉气氛不对,大开间里有一种兴奋和遗憾夹杂在一起的纠结。 每个人都忙忙碌碌,见周笑天路过,徐千里一把抓住他,“什么情况?” 周笑天用眼神撇了一下周围,才神秘地俯在他耳边轻声说:“马副局长落马了。” “什么?”徐千里全身一震,马上就要跳起来。 周笑天赶紧按住他,继续放低声音说:“这些年他一直在给一个从事基因改造人勾当的组织充当内鬼。” 马副局长有问题徐千里是知道,只是这么快就落网了,还真是让他始料未及,“那是怎么发现的?” “昨天徐队放出消息说是抓到了重要嫌疑人。” 徐千里恍然大悟,“这是故意放出去的饵。” 周笑天用手指在徐千里胸口点了两下,“你小子就是个人精。徐队和肖副队正在突击审讯马副局长,已经好一阵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听到这里,徐千里觉得浑身都不太好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不知道,老徐这是不信任他,还是最近卡特公园要开园怕影响他。算了,还是相信后面一种解释,别给自己添填了。 “那马副局是有什么行动,露了马脚?”徐千里问道。 “这可是咱们徐队和肖副队英明神武了。”周笑天右手食指和中指冲天一指,全身一顿,好似戏曲里武生的亮相。 “好了,跟我这还拍老徐和老肖的马屁。” “你可是太子,我还靠你在老徐那多给我美言几句。” “说人话!” 周笑天扯了一下嘴角,终于露出一点正形,“上次徐队让我去查马副局长,但是要调查局里的领导那可是需要上面批准的,徐队也知道没有什么实锤的证据这个肯定是批不下来的。” 徐千里扬眉,“但老徐还是打了报告,并不是为了批下来,而是为了让马副局着急。” “可不是嘛,当时马副局长就到袁局那里大闹了一通,把徐队说得一无是处。” --这就是给马司南施加一点心理压力,老徐肯定不指着靠这种手段干掉他。 果然,顿了顿,周笑天继续说:“其实上次快刀手被捕的时候,晚上审讯她已经到了后半夜了,当时监狱的厨房有给她配餐,由一位狱警给送过去的,当时马副局长就以检查工作为由去过厨房,还专门叮嘱过这个快刀手是个杀手,一定要注意餐具不能是硬物,防止她自杀什么的。” --看上去好像是正常的工作 ,但是 “怎么?快刀手自杀也和马副局有关?”徐千里继续追问。 “抓捕快刀手是大事,当时所有局里的领导手机等通讯设备都被收了,集中在一起现场指挥抓捕工作,因为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当时马副局长应该没有机会通风报信,所以” 徐千里眉眼一抬,“所以就只能在抓到快刀手之后再下手。那他是在饭菜里做了手脚?当时快刀手的监控我们都看了没发现什么可疑呀?之后尸检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周笑天憨笑,“前几天徐队让把监控调来再看一遍,发现快刀手在吃饭的中间有个动作很奇怪。她是杀手,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吃饭的时候一直是背对监控镜头的。但是吃到一半的时候,有那么大概二十秒的时间,她的身子俯得有点低。” 徐千里眼睛里亮了,“不会是饭里有什么纸条之类的东西吧?” “徐队和肖副队也是这么猜测的,应该是看完就直接拌着饭一起吃了。” 徐千里有点失望,“那还是没有实锤的证
据。” “是的,不过,老徐放出风去,说是查到内部有人给快刀手递纸条了。” --如果真是马司南递过纸条,这消息肯定让他如坐针毡,这是一步步给马司南施加压力,是老徐的风格。 --快刀手被抓,肯定会让很多人的神经紧绷,如果真有纸条,能写些什么呢?用快刀手的孩子威胁她自杀?应该是的,快刀手就只有这一个命门。 “那光靠这些还是不能把马副局怎么样啊,徐队应该还搞过什么其它的动作吧。” 周笑天继续:“你最近都在卡特庄园忙卡特公园开园的事,估计你和徐队晚上回去得也都晚,所以他也没机会给你说。” --你这是暗示我们父子俩没有交流吗? 徐千里委屈地看了一眼周笑天。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周笑天也觉得自己刚才话说得不妥,尴尬地笑了一下,“直到昨天徐队和肖副队秘密地抓了一个人,但不知消息怎么走漏了。” --这还用说,肯定是老徐故意放出的消息。 “后来还传出这个人是从利民医院还是智因集团抓来的,马副局就坐不住了,一个劲地打听,好像后来又传出来那个人什么都招了,好像这局里一直以来的内鬼有关。而马副局最近应该也发现有人在盯梢他的家人。” “盯梢的人也是老徐安排的吧?” “嘿嘿嘿!要不怎么说你随老徐呢,都被你给猜到了。”周笑天撸着头说。 徐千里无视他的溢美之辞,“所以他就联系了不该联系的人? 周笑天小眼睛一亮,“你小子,可以啊,其实这就是徐队和肖副队布下了一个大网,把我们都给瞒过了,我们还跟着猜了半天到底抓的是个什么人?” 这个臭老徐,这几天为了卡特公园顺利开园,徐远征让徐千里日夜守在卡特公园的工地上,自己却在这里唱了一出大戏,这么大的任务,自己连个屁都没挨上,渣爹!渣领导! 正说着,就见徐远征和肖胜走进了基因大队,应该已经审过一轮马副局长了,两人身侧还跟着一个身穿黑风衣,目光炯炯,精明干练,大概五十多岁的男性。 徐千里正忖思着,徐远征叫上了他、周笑天、杨铭心还有谢凡琪召开紧急会议。 “今天这个案子因为涉及到警局内部的人员,还是副局长,所以不宜太过张扬,所以主要就让你们几个主要负责这个案子的人参与了。” 徐远征介绍那位中年男子,“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咱们警局的前局长祝志高祝局。“ 原来就是十二年前因为薛志康案和爆炸案引咎辞职的祝志高祝局长。 老徐也简短地说了一下祝局的近况。 祝局辞职以后,当了一名侦探,这也算是继续发挥他的专业特长。 当初的案子对祝局来说一直如鲠在喉,毕竟那么多同事死伤,案子也没有破。 因为身份特殊,所以这些年他只能暗地里协助老徐和老肖调查一些案子。 老徐和老肖因为一直在体制内,有些事情不方便亲自出马,比如暗中盯梢马副局,就由祝局来代替了。 --原来老徐还有个“暗桩”,难怪一出手马司南就落马了。但是这么些年祝局都在暗处,怎么今天突然就浮出水面了呢?这是要有什么大动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