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陈瑛依旧很淡定,脸上并没有惊讶的表情,郭资心道:“难道陈大人早已知道?”
陈瑛拿起茶杯,淡定地喝了一口茶。待葛信说完,陈瑛放下茶杯,淡淡地问到:“葛佥事,你认为这件事会是谁干的呢?”
“大人,下官不知。不过,这肯定是有人为了协助犯人郑海通脱罪责才这么做!大人,此事需要彻查!”葛兴言辞恳切,表情严肃。
陈瑛却道:“本官却认为,这郑海一事刑部已经下了论断,不仅不追究郑海过失杀人之罪,还奖励郑海击杀杀人逃犯向霸天”
葛信打断陈瑛的话,直言道:“大人,这刑部根本就不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一定是受到其他人的蒙蔽,此事”
“好了,你不必再说了!此事已经有了明断!既然刑部都不追究,你又何必为此事耿耿于怀呢!”陈瑛直接打断葛信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陈大人,这可是命案!”
陈瑛不理会葛信,看向布政使郭资,说道:“郭大人,你对燕王府仆人郑海失手击杀歹人向霸天怎么看?”
郭资一直静静地听着,并没有插话,因为他觉察到陈瑛的态度很不同,所以一直是旁观者的态度。此时,陈瑛征询他的看法,他想了想,回答道:
“本官同意陈大人的看法。既然刑部早有明断,这涉及燕王府仆人一案就到此了结吧!”
葛信激动地说道:“两位大人!这明显的是有人包庇犯人,你们怎么能这样结案呢?我大明的律法何在!怎么对得起陛下,怎么对得起天下百姓的信任!”
“放肆!”
郭资大力拍了一下桌子,训斥道:“小小佥事也敢拿大明律法来压本官,竟敢妄言陛下!你真是胆大包天!”
陈瑛道:“郭大人,您请息怒!这葛佥事只是一时失言,请大人息怒。”
“郭大人,陈大人,下官这是实话实说!这案子是下官审的,下官对这案子负有责任”
“不必说了!此案就到此为止!我是北平布政使,陈大人是按察使,我们一致认为此案无需再查!”郭资拍板,给郑海一案下最后的结论。
葛信红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位大人。他坚持道:“大人,如果下官坚持要查呢!”
郭资也一脸怒气,大声道:“小心你的乌纱帽!”
“北宋张载有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开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下官不才,做不到这四点,但下官认为一个人必须坚守忠信仁义四字!”
葛信义正言辞,不卑不亢,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继续道:“为官者,忠君爱民。对君王和朝廷要讲忠信,对百姓要讲仁义。我葛信做人讲究一个信字,做官也讲究信字。
孔子曰:‘民无信而不立’。假如官府不取信于民,那官府的威信将无法树立,国家必将败亡!倘若有法不依,执法不严,我们何以取信于民?
两位大人,如果不让葛信追查此案,那葛信将如何对得起民众的信任,如何对得起名字中的信字?”
“迂腐!”郭资大声道:“你也是官场老人了,难道还不懂得为官之道在于四个字么?明哲保身,你懂不懂?你这般顽固不化,只能招来祸害!你这顶上乌纱帽也不会长久”
“假如我不能坚守自己的信念,那我不要这顶乌纱帽也罢!”葛信说完,伸手摘掉自己头顶上的乌纱帽,“这件官服我也脱了,请两位大人为朝廷好好保管!”
“你!”布政使郭资又气又恼,但对葛信却无可奈何,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眼睁睁地看着葛信脱掉了官服。
葛信将漆制的乌纱帽取下,放在两位大人的桌子上,随即又脱掉了身上的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