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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笑

宴席进入后段,谭实领了女婿王湘挨个桌的谢客。 还是按照日常的规矩来吧。 先长后幼,先外后里,今儿来赴喜的,基本都是谭实的面子,他的长辈后辈外里一排,郑焞所在的这桌,是最后谢的。 王湘把盏,先给岳父满酒,第二个给郑焞倒酒,他有些醉意了,醺醺然道:“郑公子啊,真是怠慢你了。” 郑焞自己是悠闲的心情,心说,没有,他不知道怎么给人家当女婿的,你也算打了个样儿了,没力气,还酒量不好,所以给人当女婿还要酒量好。 这样想着,郑焞从袖袋子里拿出一块白玉佛像玉坠递过去。他懂礼数的,这样来吃席都要给礼钱的。 王湘真喝醉了,把玉佩推回去,口吐酒气,道:“不收,您能赏脸……” 那口酒气直喷到郑焞脸上来了,郑焞侧过脸,皱眉是本能,还是保持了微笑。 谭庭栖在王湘后面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又暗暗按他合谷穴,给他醒酒。 郑焞把玉坠递给谭实,谭实如常的收下了,笑道:“第一次当父亲了,高兴坏了。” 这是替王湘找补,众人皆一笑。 王湘清醒一些了,给谭庭栖谭晗等其他人倒满了酒,众人都满杯,再向谭实王湘敬酒。 一轮下来,又收了几家的礼钱,当着宾客们的面,王湘给侍立在廊上的,谭晚秋的陪房媳妇儿,道:“交给大奶奶。” 那妇人捧着退下了,来到谭晚秋的住所,绣楼之下,隔了好几个小屋子,婴儿在隔壁的小屋儿养着,一般谭晚秋这边人来人往的探望,婴儿是抱过去的,见不着的。 祖母何氏和亲嫂子程氏在这里陪着她吃索面,还有半碗,不吃了,先看礼钱,听着是哪几家送的,手上拿着莹滑如脂的白玉,道。遗憾道:“可恨啊,因为我组的局,我却不能见。” 谭晚秋生母过世以后,祖母抱过去养大的,和祖母分外亲厚,这是对着祖母撒娇呢。 “你安分些,好好做月子。”何氏笑骂她,把白玉拿过来摸了摸,玉无价,她们也看不出价值的,何氏又郑重还给谭晚秋,道:“收好了,给囡囡做嫁妆。” 谭晚秋也是这样想的,嘴上偏道:“她才几天,就要想这个了。” 程氏笑道:“你哥说,他在苏州府,和三叔家的弟妹,在一个叫澄园,是个吃饭的园子,巧遇过郑公子,当时一处坐下吃过饭,就觉得郑公子随和,不是那等高高在上的人,很和气的。哈哈哈,你哥说,很软和的摸样。” “啊……”谭晚秋更加不甘心,道:“说得我更加想见了,可恶妍儿说睡了,不肯来见我。” 这话当然是甘香传达的,程氏柔笑道:“这会儿害羞呢。” 谭晚秋最后笑起来,道:“躲过了今儿,躲不过明儿。” 要说这是真的冤枉谭慕妍了,谭慕妍陷入了沉睡,这会儿雷打不醒呢。 散席了,一家家的宾客离开,张老爷张太太,尤其是张太太的,是一步一句的嘱托王湘,道:“照顾好我媳妇儿。” “照顾好我孙女儿。” “不要懈怠,每天要好好读。” “听你岳父的话。” “缺什么,只管来家里拿。” 然后登车,把王湘留在岳家了,说过年都不用回来了。 谭晚秋要是在娘家住过了百日,年都过完了。 谭定也带着媳妇儿子们并郑焞回家了。 谭定现在对郑焞的喜欢是毫无掩饰的,媳妇女儿是不能来照顾郑焞的起居的,他当心儿子们不周到,亲自来郑焞的住所检查,摸摸被褥,道:“要不要灌个汤婆子?雅溪比苏州府暖和些,也下过小雪了。” 谭诩现在就用汤婆子的。 郑焞道:“不用,不会冷。” 谭定让下人把桌案上的茶壶,灌满热水拿回来,用棉罩子套着保温,道:“席上迁就那些老家伙们,菜做得咸了,热水备着,给你放在床畔的小几上,你自己倒哦。” 郑焞点头道:“我知道了。” 谭定又看郑焞身上,道:“我有几身衣物,没有穿过……” “伯父。”郑焞打断了,不得不说了,道:“我不是一个人在这里的,有几个人,我让他们住在秀屏镇上,不让他们跟着我。”说着打开本该是空空的衣柜,这里已经放好日常需用之物了。 “我让武绿去拿过来的。” 谭定也不惊讶,依然输出他的关心,道:“怎么不让他们来两个,也好服侍你。” 郑焞失笑道:“伯父,我能自己

照顾自己的。” 好像不给谭定找点事情,谭定就不能走似的,郑焞最后妥协的样子,道:“等下我洗个澡就睡了。” 谭定还能有话说,道:“这两间屋子造好以后,没有住过人,冷清的,你去厨房后面的小屋洗,那里通灶气,暖和。” 谭慕妍家里,这个小屋建的,就是沐浴之所。 地面用细小的鹅软石铺的,有排水沟的,水倒地上就流出去了。 一角砌了一个专门烧热水的灶台,备用的木材,是篮子吊着挂在灶台边上的,然后一个大木桶做浴桶,一个水缸,也没有多少富余的空地了。 谭定看下人烧好水,又在灶膛里加了足够的柴火,还叮嘱道:“加热水的时候小心些,别烫着了。” 郑焞闭目,不住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谭定终于不在啰嗦,出去了。 灶膛里火烧得红旺,热水沸腾着,郑焞试试水温,对他来说,太热了,泼出去一些,再加一些凉水。 在融融的水热里,郑焞的情谊,也是柔软化开,淌了一地。 他喜爱谭慕妍。 这会儿便觉得,谭家每一个人,都是有趣的人。 这就是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 对。 他记得谭慕妍也说过这句话。 他还说,谭慕妍用错了地方。 像他这样,就用对地方了。 天光已经青白,田桐在谭慕妍的床上喊:“起来了,怎么睡这么久?人看你来的,你却自顾睡觉。” 谭慕妍在睡梦中,听见‘人看你来的’,本来一睡无梦的一觉儿,郑焞那张脸就出现在她的上空,带着爱意,向她的脸上压来。 倏然睁开眼,谭慕妍直直的坐起来,睡意如潮退,她睡得面色红润,道:“我起了。” 在屋子里好好梳妆打扮,梳了一个坠马髻,对镜细细的描眉点唇,挑了一件桃红色团棉绣青莲的长裙,外披着一件柳叶色大袖衣,打扮的时候反复磨缠,下楼的时候恨不得飘然而下,到了前厅一间偏屋子,一家子都齐的。 郑焞换了一件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的箭袖锦袍,头上系着靛蓝色的发带,墨发垂身,听见谭慕妍的声音,人转过来,发丝清扬,嘴角微微勾着笑意。 一家七口人坐下用早膳,郑焞和谭慕妍的衣着,真是鲜亮得太过突兀了。 每人一碗细扁的索面,铺了一层小青菜和煎蛋,谭定让着郑焞道:“赫晞,这是我们雅溪一种特殊的面条,你尝尝。” 郑焞吃了几口,谭慕妍才慢慢悠悠的道:“我们在吃隔壁二姐的月子餐呢,这面条这鸡蛋,坐月子的人天天这样吃。” 郑焞挑着一筷子,顿住了。 谭定吃一大口,道:“不要乱说。” 谭慕妍依然道:“这面条这鸡蛋,都是各家送的月子礼,吃不完,二姐一张嘴根本吃不完,我们送出去一份,倒带回来三份。” 谭定不得不解释道:“这个面条特殊加工过的,一斤比白面贵五倍,我们家还是吃得起的,平常也有买来吃的,快吃吧,不要听妍妍取笑。” 郑焞眼中一片柔光,低头哑笑。 “谭令驰,你上学去。”谭定不容置疑的对还在家里晃的谭令驰道。 谭令驰走到郑焞边上,才有底气,对谭定道:“我今天不去了,要看哥哥和庭栖哥比武。” “要比武吗?” 只有谭慕妍还不知道。 郑焞嗯一声,道:“昨天约好的。” 昨天席面上约架,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全村人都知道了,这会儿好些人在谭实谭定两家门口等着围观呢,里正和村长,还在谭实家中,对谭庭栖耳提面命,让他不要一味儿兴头,伤了郑焞。 这话,全然是出于好意,但是已经默认了,郑焞会输的,谭庭栖略知彼此的实力,都没有嬴的把握,此时不说不是,说出口倒泄了自己的势气,只当听不见,逃到谭定这边来。 谭定还在训小儿子,道:“只准半日假,一年得有三十次,总有这不去那不去上学的理由,你等着吧,总要打你一顿,才学会乖。” 谭令驰缩在郑焞身边,有些畏惧父亲的样子。 郑焞顺手揽着他的腰,算是安慰他。 谭令驰是终于找到一个坚实的靠山了,甜甜的和郑焞道:“哥哥,你在我家多住些时候。” 郑焞不说话,只是笑意盈盈的把谭慕妍看着,把这个话递给她。 谭慕妍红得耳根都发热,脸赶紧转出去,嘴上做坚强的,

和谭庭栖说话道:“你们在哪里比?家里是不是不够宽敞?还是两家门口?这也不够宽敞。” 谭慕妍家里的前方,是石桥的那条小溪,折过来的。溪水两边,因为浇水方便,又劈出两边的地,相近的人家种着菜蔬,两家宅基地空了好些,也做了菜园子,所以家门前只留了一两丈的过道,还腾挪不开。 “要不要去晒谷场那里?”谭庭栖试探着问。 谭慕妍这才转回来,看郑焞,道:“可以吗?” 这样的话,就要被好多人围观了,郑焞的本性,好像并不喜欢出这样的风头,不喜欢被好多人围着看,因此又道:“我家前面的虎山连着落头山,我哥和庭栖哥常去的。” 郑焞一笑,道:“就在晒谷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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