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冰多年在外跑车,见多识广,热情,乐于助人,说话又幽默风趣,这种特质在汪雪梅眼里顶多算个社会上的老油条,家懒外勤表现。
在咩咩食品物流部新来的员刘芳眼里,胡冰则是个不折不扣的优秀男人。
跟着他去物流中心发货,1路上听胡冰说1些的掌故见闻,不断刷新着刘芳对社会现实生活的认知,有时候又逗得她哈哈大笑。
后来,胡冰又帮她租房子,维修水管,买菜做饭,这些事情信手拈来,游刃有余。
刘芳也知道胡冰早已成家,但作为1个刚进入社会的女大学生,她深陷在这种感觉里无法自拔。
她其实也不想破坏胡冰的家庭,对胡冰也没有更多的索取,只是想每天看到他,听他从薄薄的嘴唇里说1些话,就满足了,就十分美好。
“爱情”只管开始,至于结果从不过问。
1个周末,胡冰跟汪雪梅讲在外面同事1起聚餐,实际上和刘芳过上了2人世界。
在刘芳的出租屋里,2人炒两个小菜,开1瓶红酒,刘芳还特意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连衣裙,青春的躯体在胡冰眼前穿梭,在他耳边摩擦,他的防线崩溃了,他又找回了当男人的感觉,灵魂和躯体得到1次酣畅淋漓的释放。
在这种兴奋、混乱、愧疚又欲罢不能的复杂感觉里,胡冰也想过杜绝、远离或是快刀斩乱麻,但他还是1次又1次迷失在青春美妙的诱惑里。
回到窄小但永远洁净有序的小家,看着自己的衣服清清爽爽地挂在阳台的晾衣杆上,胡冰从内心升起对自己的鄙视,甚至是恶毒地咒骂。
他和衣横躺在床上,眼前纷纷扰扰的现实朝他碾压过来,对孕育1个新生命的极度渴望,对妻子背叛后带来的沮丧,对刘芳无法承担的责任或者欺骗,对这件事迟早败露的恐慌。
胡冰凭自己的力量是没有办法解决的,他甚至期望有1股神秘的外力赶快把自己拽回正常的轨道上来。
胡冰出轨事实的曝光,张小虎的1顿暴揍,汪雪梅对于他提出的离婚的坚决否定的态度,反而让他有1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温州这座城市不能呆了,胡冰想选择离开。
胡冰心里明白,对于他而言,所承载的,是刘芳对未知社会的好奇,并不是她所期盼的爱情的真实模样,时间会让她成长,会让她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而对于妻子汪雪梅来说,不孕的压力,传统的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的压力就像家乡的石磨1样,1直压在胸口,没有办法腾挪。
他给汪雪梅留下1封信,信上诚恳地表达了对妻子和表妹双重身份的愧疚,他要离开温州,离开这个除家乡外的第2个熟人社会。
在温州他已经无法抬起头过正常的生活,他要去1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去重新构建自己生活的尊严。
信末也郑重表达了离婚的意愿,先拉开时间和空间,让彼此能冷静地审视这段婚姻。
上完晚班回到家,汪雪梅看着胡冰歪歪扭扭却如此熟悉的字迹,眼泪1路流淌下来。
和衣躺在窄窄的木床上,第1次感觉是如此的宽阔和寒冷,丈夫的气息犹在,但人心已远。
汪雪梅生病了。
胡冰离开后,汪雪梅拖着病体,顺着胡冰在温州所有的人际关系网去挨个打听,甚至找到了刘芳,只想知道自己的丈夫到底去了哪里。
今天是星期6,张小虎和温小美买了1些水果和牛奶,想主动缓和跟姐夫和表姐的关系。
到小横山的住处,才了解到胡冰已经玩失踪,人间蒸发了1样。
而姐姐汪雪梅卧病在床,小美用手1探额头,滚烫。
张小虎2话不说,背起姐姐就要去医院,小美慌忙找来1件羽绒服给汪雪梅穿上。
张小虎背着姐姐小心翼翼地从昏暗逼仄的楼梯下来,走进冰凉的风中,天上落下稀疏的雨点。
汪雪梅1米65的身高,在张小虎背上感觉只有、8十斤的重量,宛如1个孩童的体重。
张小虎担心表姐的病情,1路小跑,穿过街巷,赶往不远处的医院。
汪雪梅趴在表弟宽阔的肩膀上,1阵阵晕眩,1粒豆大的雨点迎风重重地砸在她的脸上,她发现自己的眼泪也已经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1通望闻问切下来,经医生诊断,汪雪梅是胃寒体弱,风邪入侵引起的风寒感冒,并无大碍。
张小虎长长舒了1口气。护士按处方配好药,汪雪梅静静地躺在床上打着点滴。
不到1个小时,温小美摸摸汪雪梅的额头,高烧已经缓缓退去。
她笑着对汪雪梅说:“表姐,感觉好些了吗?”
汪雪梅虚弱地冲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