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仪秦心中明白,陈小九有此一问,绝不会是空穴来风,说不认识红杏,那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与其等着他发问,还不如自己如实相告,忙打着哈欠道:“红杏姑娘是一代花魁,我怎么不认识呢?我还把‘小征西’那副排局送与她把玩呢,小兄弟你不会在意我借花献佛吧?”
陈小九见孔仪秦的眼神中充满了慌乱,只是这种慌乱被他掩饰得很好,一闪而逝,剩下的只有镇定与冷静。他现在十分好奇孔仪秦与红杏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便又故作大方道:“我怎么会那么小气呢?能将这副排局发扬光大,广为传承,可是孔老哥的功劳呢,我自当万分感谢,只是我不清楚,红杏姑娘与孔老哥之间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孔仪秦见陈小九发问,心中酸痛,愁眉不展,有些落寞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姑且算是朋友关系吧!”
朋友关系?陈小九对于这个答案显然不敢苟同,又盯着他的眼神,循循善诱道:“红杏姑娘与四大花旦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孔大家,你可知道这个消息?”
“怎么会消失?”朱吾能与孔仪秦同时叫出了声,尤其是孔仪秦,愣愣出神,失魂落魄,怔怔的往前走了几步,神情中充满了失望,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一般,喃喃自语道:“她会去……会去哪里……会去哪里?”
陈小九十分好奇的看着孔仪秦这副令他意想不到的神情,心中不禁有些踌躇起来。
良久,孔仪秦扶着桌子,长叹一声道:“小老弟,哥哥我有些疲倦,想要……休息……休息一下,你们……你们自便吧!”说完,意兴阑珊,唉声叹气的回到房中休息去了。
“孔大家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老来风流,与红杏姑娘有染?”朱吾能嬉皮笑脸的望着孔仪秦的背影,一脸的不可思议。
陈小九对于朱吾能的话就当放屁,一点也不在意,孔仪秦与红杏绝无半点暧昧情愫在内,红杏虽然身在青楼,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是将一个清清白白的身子奉献给了他,他不会怀疑红杏对他的爱慕与专情。
但是从孔仪秦失魂落魄与意兴阑珊的背影来看,他与红杏之间绝不会是朋友那么简单,该不会孔老哥与红杏的秘密身世有关系吧?他心中浮想联翩的想到。
哼……,挖地三尺,我也要把红杏,我的亲亲宝贝挖出来,我要让她给我暖床一辈子才甘心。
他转过脸来,换了一副笑嘻嘻的脸皮对朱吾能做道:“少爷,我们找乐子去吧!”
朱吾能板着脸皮,正气凌然道:“小九,我虽然是朱家的少爷,你是朱家的小家丁,不过咱俩情同手足,亦师亦友,以后你叫我吾能就好了,不用那么生分!”
朱吾能此言虽然听起来似乎乱了人伦,可是他清楚的很,陈小九此人,绝非久居池中之物,虽然身为一个下人,有朝一日定会一飞冲天。
并且这一段时间,他也暗中派人打探过陈小九的踪迹,也了解到陈小九与钟越这个大纨绔关系奇好,甚至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他怎么再好意思让陈小九称呼他为少爷?那样自己岂不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像)呢!
再者,他虽然看起来是一个稀里糊涂的富家纨绔,可是他的心里绝非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仗义疏财是他的性格;慧然识人是他的见识;礼贤下士是他的品质,如此一个性格、见识、品质均高人一等的三合一复合式大少爷,岂能看不出眉眼高低?
更为重要的是,陈小九在他危难时刻,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帮了他很多别人帮不上的大忙。而他的母亲却落井下石,恩将仇报。这一点令他心中十分不悦,奈何母命难违,只好听之任之。不过他对陈小九的帮助铭感五内,想通过这个称呼上的平等换取对陈小九的一点安慰与补偿。
“少爷,这样不好吧?我只是一个下人……”陈小九转着眼珠,装模作样的推卸道。
朱吾能拍着他的肩膀,面红耳赤急道:“小九,我是语出至诚,绝非虚情假意,你可千万不要推辞,否则,我可生气了啊!”
陈小九见朱吾能满脸真诚,绝非作伪,心中甚是感动,一股暖流涌上他落寞的心头。
朱家,除了那个死老太婆招人讨厌外,其他人还是很友好的,尤其是朱吾能,通过一系列的啼笑皆非的事情,证明他对自己却有一片感恩戴德之心。
他望着朱吾能殷切的目光,拍着他的肩膀道:“既然如此,吾能,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就对了嘛!”朱吾能开花大笑,一张肉呼呼的大脸高兴地像一朵胖大海,他拉着陈小九的胳膊道:“小九,走,今日左右无事,我带你去醉乡楼玩乐一番,虽然红杏与四大花旦不在了,不是还有其他的姑娘吗?我随随便便给你点上十个,让她们一起和你滚床!”
10p?这个太新奇,我还真接受不了,他急忙拉住朱吾能道:“我今日找你是有要事的!”
“何事,你说,我无不尽力而为!办完了咱们再去逛窑子。”朱吾能拍着胸脯道。
“我不是城西分店的三掌柜吗?新官上任三把火,怎么也得露上两手给他们看看,否则岂不是堕了老夫人的面子。”陈小九一脸玩味道:“可是梅华那老家伙甚是厉害,我独木难支,想来想去,只有你这个朱家的大少爷能够压他一头,所以,想邀你一同前往,耀武扬威一番!”
朱吾能闻听此言,浑身直打哆嗦,暗骂陈小九心眼大大的坏,梅华那厮眼高于顶,岂能在意我的面子,他张口叫道:“那个……那个孔大家,我今日心血来潮,做了几首好诗,先生来帮我品评一番!”
陈小九气得直翻白眼,这个小子,懒驴上套屎尿多,就这点毛毛雨,就把你给吓住了,忙不屑道:“吾能,你急什么?你就是跟我去壮壮场面,顺便见证一下奇迹是怎么诞生的!”
见朱吾能一脸怀疑,他又挤眉弄眼,一脸奸笑道:“你还不相信我嘛,我陈小九到哪里都不是吃亏的主,即使在床上,我也绝不含糊,翻云覆雨大战三百回合那是毛毛雨,干的哭爹喊娘,鬼哭狼嚎才是我的拿手好戏,你呀,把心放在肚子里就好了!”
“小九,你的床上功夫竟然这么厉害?都快赶上我了!”朱吾能一脸惊叹道。
陈小九听闻朱吾能此言,怔怔的看着他一脸郑重的神情,惊得久久不能发一言,你这厮,我真他奶奶的不稀的说你啊!
“吾能,还是你厉害!我甘拜下风。既然如此,时辰不早,我们兄弟二人还是挥起大刀,狠狠的向梅华的头上砍去吧!”陈小九被揶揄良久,终于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朱家城西分店正在杭州最繁华的华荣街上,华荣街上店铺甚多,鳞次栉比,几乎家家人满为患,街上布满了各色人群,卖珍珠的,卖人参的,卖古玩的,应有尽有,不过一句话总结,这条街上卖的东西都是杭州最贵的,只有有闲钱的人才会在这里流连忘返,无钱的平民百姓只能眼巴巴的看个眼饱儿!
此时,朱吾能与陈小九就站在朱家城西分店分店门前,朱吾能想到一会就要见到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梅华,心中一阵烦乱,两腿打鼓,窝头就要往回跑,心虚道:“小九,咱们改天再来踢馆子,今日姑且放他一马,咱们兄弟二人还是逛窑子去吧!”
既然来了,怎么能放你走,陈小九一阵鄙视,急忙抓住他的衣袖,随后杀猪般的大叫道:“朱家大少爷大驾光临,还不赶紧出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