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恬专心致志地为太子殿下解下衣物，她的手指纤细灵巧，尽管太子殿下的衣物足够精致轻薄，她也可以尽量轻地将力气用在衣物上。 于是时不时的触碰就像刮过肌肤的羽毛，触感轻微、时有时无，却完全无法令人忽视。 萧景霖只要一低头，就可以看见楚恬纤细的眉形、认真的双眼，这个角度看她，就像是当时在岸上见到水中的她时一样。 不对，好像也不一样，当时的她充满了诱惑力；但是现在她认真的模样，显露出的却是另一番魅力。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是相当动人且诱人的。 尤其是白日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在水里，衣裳尽湿、肌肤紧贴。 后来她终于披上披风，身上却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他的气息。 现在她就在离他那么近的衣服……为他宽衣…… 萧景霖的呼吸忽然变得粗重了些许，这在一片寂静的寝殿内，显得极为明显。 楚恬下意识就抬起了头，无意识地想要看看他此刻的状态，却被萧景霖虚虚地捂住了眼睛。 他的手像是白玉一样的冰凉，只是轻轻地点在了楚恬的脸上，就让她不受控制地颤动了一下。 萧景霖却以为，这是楚恬想要逃出他的掌控的讯号。 他不满地将手掌盖实了一些，才发现少女的脸颊竟然如此娇小，他要是竖起手掌的话，应该可以将她的整张脸都盖住吧？ 就在萧景霖忍不住想要进行这样的尝试的时候，楚恬没有被盖住的嘴巴却张开了。 她的唇，小巧丰润、色泽娇艳，就在萧景霖拇指下方一丁点的位置上动作着，“殿下？”这次楚恬是真的很单纯、也很疑惑地问道。 可是萧景霖却像是被烫着了一样，“闭嘴！” 她那样说话，红唇的边缘就会似有若无地擦上他拇指的指腹边缘。 如果不是眼下的情景更加不适合楚恬张开双眼看见，萧景霖早就火速地把手移开了。 可是眼下的情景、眼下的情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睛被遮住的缘故，楚恬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变得愈发灵敏起来，她又听见了方才那种略显粗重的喘息声：像是在恼怒、像是在……动情。 声音的主人可能觉得这样相当羞耻，于是他努力地克制；克制的同时，心中又对这样的自己、眼前的罪魁祸首、总之就是莫名其妙地对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富有敌意起来——俗称恼羞成怒。 于是加重的呼吸声，反而变得愈发压抑不住。 “殿下——”楚恬害怕——其实是故意地往前轻轻地凑了凑，他们俩的距离本来就很近，虽然萧景霖的手挡在了两个人的身前——但也正是因为他这只碰触在楚恬脸颊上的手，让她这点儿轻微的动静也变得极度地明显起来。 萧景霖感觉有细腻的肌肤在自己的手下微微擦过，殿内烛光暖暖、少女的声音娇柔，他的努力很快变成了无用功…… 萧景霖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彻底的变化，迷惑、不解、不知从何而来的冲动感觉得到了解释和解放以后，他反而彻底羞恼起来。 他的手掌下移，却在楚恬的眼睛重新适应好眼前的光线以前，掐住她柔软的脸颊，把人转反方向一转。 他好像下意识地不想要伤害到她，所以动作的时候手臂和肩膀同时发力，等楚恬被带动着转了个方向以后，他们俩之间的距离也变得更近了，甚至就连姿势，也变得有点像是一个拥抱。 然而楚恬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这上面，她、她的背后……只会在心里下定决心、却从来都没有过什么实战经验的少女顿时脸红了个彻底。 还好现在萧景霖看不见她的表情、也比她更加的心烦意乱，不然她单纯少女的人设，还真不一定能保住。 虽然说是脸红了吧，但确实是懂得太快了。 太子殿下还不知道自己方才捂脸的动作全成了无用功，他还试图在那里假装冷静和不为所动呢，“好了，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先出去吧。” 他勉强维持住太子殿下的仪态，却又忍不住破功地补充了一句，“就这么走出去，不准回头！” “哦。”楚恬乖巧地应声道。 有那么一瞬间，萧景霖真的很想把手扣在楚恬的肩膀上，然后用力地把人给拉回来。 但是不行，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把人拉回来以后，他接下去又应该怎么做。 楚恬不懂太子殿下的纯情，她快步从殿中走了出去，心里一边感叹：太子殿下的心理阴影还真是重啊，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是那么排斥女子！ 一边有些害羞地想要捂脸
：草率了，她怎么就被宫里的风言风语所影响，认定了太子殿下是个笨蛋美人呢？ 这不是还……挺威武的吗？ 楚恬走到门外的时候，小脸的温度已经彻底降了下来，又恢复了往日的单纯模样。 特地给他俩腾出空间的裘万千急忙迎了上去，“恬恬呐，太子殿下没让你留在里面继续伺候他吗？” 楚恬很乖很乖地摇头，“没有呢，宽衣宽到一半就让我出来了。” “唉——”裘万千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 但他很快安慰好自己，没事没事，太子殿下的心理阴影已经在逐渐消除了，饭要一口一口吃，人怎么可能一口吃成一个大胖子呢？ 楚恬没有安慰他，这位公公的性格她也算是领教了一些，有点急功近利。他偶尔助攻是好的，说得多了惹得太子殿下起了逆反心理就不好了。 而且她的猎物，就算是助攻，她也得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让他误会太子殿下为什么遣她回去，冷一冷他的那颗过分火热的心也是好的。 而他们的这位太子殿下，也果然是个老傲娇了，愣是等到身体反应彻底平复了，才召人进去继续伺候。 当然，这里面肯定是不敢再有楚恬了的。 裘公公也当真以为，方才是太子殿下心中芥蒂又起，这才将楚恬赶了出来的。他虽然不是绝顶聪明，但也不傻，当即就决定暂停行动一段时间，免得物极必反，又惹得太子殿下犯了病。 于是在那夜，跟楚恬发生过了一点若有若无的暧昧以后，萧景霖发现，自己跟这个小宫女保持住了距离。 这个时候，你近他也不会觉得排斥。 但是没有经过拉扯的爱情，总是烧得快、平淡得也快。 ——就像是楚恬和萧景澄。 因为她总是在他身边，所以他在离不开之余，又总是会下意识地将她的序位排在偏后的位置上。 萧景澄啊，楚恬现在也会偶尔想起他。虽然知道他的举动跟他其实是认错了救命恩人有关系，但她还是会提醒自己，以后再也不要犯同样的错误了。 这样近而又远的举动，的确让萧景霖在短暂地放松过后，变得无比纠结起来。 楚恬在他心里，本来只是一个并不讨厌、顺手一救的小宫女。 如果那天之后，他们再不见面，兴许他就会把她忘在这深宫之中。可是她偏偏来到了昭阳殿，不对，她明明是豫嫔娘娘送给他的礼物。 萧景霖复杂的思绪忽然就变得清晰了起来，对啊，她明明是豫嫔娘娘送给他一个人的礼物，她怎么能既来之则安之地融入了这里，跟别人相处得这么友好起来呢？ 朝阳殿中，负责茶水工作的可不止楚恬一个，裘万千既然“知道”太子殿下恼了楚恬，自然不会再把她放在太子殿下面前碍他的眼。 ——起码短时间内不会。 于是楚恬的工作，就从殿前变成了殿后，她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还帮着小悠子整理起皇上赐给太子殿下的茶叶来。 而莫名其妙地就闲逛到了昭阳殿中储存茶叶的地方的太子殿下，只觉得眼前的画面简直碍眼至极，但他又说不分明这画面究竟碍眼在何处。 现在他知道了，这个叫“楚恬”的小宫女，实在是太不敬业了！ 于是他高贵冷艳地站在储茶室的门口，眼神分秒不离楚恬，口中也不满地对着裘公公道，“孤记得，这个小宫女不是被安排来给孤端茶递水了吗？怎么几日都不曾见得她的身影？” 裘万千猝不及防，被太子殿下问得一懵。 不是，他这不是因为太子殿下的心病犯了吗？ 这还准备着什么时候就要赌上一把，再把楚恬安排到太子殿下面前去一次呢！乖乖，这太子殿下怎么还亲自开口问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太子殿下总觉得，在楚恬的安排上，所有人都是那么的不上道！就连往日里还算贴心的裘万千也是一样的！ 他眉眼恹恹，因为被迫几近熄灭过，所以一旦复起来就显得那样猛烈的情感在他心里灼灼地烧着，让他甚至不愿意等到裘万千的台阶，就自顾自地下了命令，“算了，我看端茶递水的差使不适合她，还是让她到孤的寝殿里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