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重现,天色将明。 白光沐浴,新生降临。 漏洞终于被修补好了,灵渺神情安详,闭上了双眼,奉献出了他的此生。 最后,出现的是那张可爱的少女笑颜,贴在他怀里,对他道:“师傅,我心悦你,永远在一起吧。” 他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几日后。 灵仙阁。 灵渺慢慢睁开他闭着的双眼。 他的全身是伤,气息微弱,他想爬但是爬不起来,他看看四周,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已经死了吗?” 站在一旁的人看着他,给他递过来一个茶杯,喂给他,说道:“当然没有,你还好好地活着。” “可是,人间的漏洞怎么办,放开,我要下去。”灵渺气愤地打翻茶杯,茶杯掉在地上,哐哐哐转了几圈,最后停住了。 被打翻茶杯的并人没有变恼,轻轻替他擦拭着洒出来的水渍,耐心说道:“放心吧,都已经补好了。真是的,没有力气了,还这么不老实。” “可是我怎么还好好地在这里,我明明已经用身体”灵渺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话。 “是修士们救了你的性命,本来你已经补了七七八八,他们救下了你的身体,合力将漏洞补上了,只是”那人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 “只是什么?”灵渺问道。那人没有回答,灵渺继续说道:“说吧,遥川,我能活着,已经很知足了。” 遥川抬起头,看着他,郑重地说道:“只是你以后再也没有灵力,不能保护国家,保护百姓,就只是一个普通人了。” 灵渺静默了一会,说道:“原来是这样啊,不能,保护国家了啊。” “是,我走了,不管怎样,还是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遥川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等一下,遥川。”灵渺制止住他,说道。 遥川停了下来,没有转身。灵渺继续说道:“你,有没有,一个很想守护的人?” 遥川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 灵渺看着他的背影,说道:“如果有的话,不要犹豫,去找她吧。” 遥川愣了一下,勾了勾唇角,说道:“会的。”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灵渺重新躺回了床上,他的脸上没有表情,而后闭上了双眼。 幽翠宫。 火汐已经昏迷了好几天,白楚楚每天都来到此处,帮他看病。 她摸着他的脉,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明明脉象已经正常了,怎么还不醒来?真是奇怪。” 见她摇头,一旁的阑裳说道:“怎么,可是有什么问题?” “无碍,按说身体已经恢复了,不知怎么还醒不过来。”她收回手,帮火汐把胳膊放回去,掩了掩被角,嘴里说道:“要盖好被子,这样才不容易着凉。” 躺着的人依旧没有醒来,白楚楚来到阑裳面前,阑裳没有看她,习惯地伸出胳膊。 她将红绳缠在他的脉上,仔细诊断起来。用斜眼撇着阑裳,面无表情冷淡的脸庞,水波一样的眼神不知看向哪里。 每次看他,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个不停,连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过了一会,阑裳开口道:“神医看够了吗?” 抬头迎上探究的目光,白楚楚咳了几下,慌张地收回眼神,匆忙收回手指,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窘迫地挫着另一只手,不知该说什么。 “不知我的身体可有好转?”阑裳问道。 “这,还是老样子。”她答道。 阑裳收回胳膊,用手指敲着桌子,一下,两下。每敲一下,白楚楚的心跳就加快一分,手攥紧衣角。 突然她下定了决心是的,抬起头,眼睛里满是亮光,看着阑裳,询问道:“是你救了我?” “救你,救什么,什么时候?”他敲击桌子的手指停了一下,放慢了速度。 “就是,上次我偷偷跑出去,遇到妖魔袭击的时候,不知是谁救了我。”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阑裳,说道:“所以,是你吗?” 阑裳的手指重重一点,敲在桌子上,停了下来,起身冷冷地笑了笑,说道:“当然不是我。” “不是你的话,还会有谁?”白楚楚的话近乎逼迫,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阑裳缓缓坐下,看着她,说道:“你看那边。” 白楚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盏过的灯烛,蜡烛流下的泪痕还留在上边,灯台下还有许多飞蛾扑火后,死去的尸体。 她的眼睛漫
上一丝悲伤,阑裳却面目表情,轻轻说道:“你说,这些飞蛾又何必自作多情呢,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盯着飞蛾看了一会,她回过头来,声音已经弱了很多,说道:“真的不是你吗?” “当然不是我,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阑裳说道。 “可是,不是你的话,我想不出来第二个人。”白楚楚说道。 “想不出来第二个人吗?那她该有多冤枉,别乱猜了,救你的是火汐,并不是我。”阑裳说道,似乎已经没有了耐心。 屋里的温度似乎有点高,床上的被角偷偷动了动。 “火汐?怎么会是他呢?”对于这个答案,她有些吃惊。 “不相信的话,等他醒了,你大可问问。”阑裳看向床的方向,可能是怕被注意到异常,刚才动了的被角又偷偷往回掖了掖。 “如果是火汐的话,他为什么要救我?”白楚楚还是不死心。 “为什么,我怎么知道,这要亲自问他了。”阑裳看着床的方向,戏谑地说道,“这可不好说,也许是因为他喜欢你呢。” 这时,床上传来两声咳嗽声,被子被一把掀起,咚地一下,有什么人坐了起来,不悦地声音响了起来:“不会,阑裳你别误会,我怎么会喜欢白神医。” “你醒了?”白楚楚吃惊地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说话的人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忙又躺回去,来回揉着额头,嘴里哼哼着。 白楚楚赶忙走过来,伸手就要再次掖他的被角。 他一下打开白楚楚伸来的手,撇着嘴说道:“你想热死我啊,白楚楚,男女授受不亲,你老是动我的被角干什么。” 阑裳跟着走过来,说道:“身体怎么样了,墙角听够了?” 火汐斜了斜眼,闭上眼睛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喊道:“哎呀,我的头好痛。” 白楚楚认真地看着他,问道:“哪里痛?” 火汐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说道:“这里,还有这里,这里” “到底是哪里?”白楚楚看得一脸迷茫。 “反正就是痛啊,问那么多干什么。”火汐继续撇着嘴,说道。 阑裳勾起嘴角,说道:“痛的话,扎两针就好了。” 白楚楚也附和地点点头,看着他问道:“是太阳穴痛吗?还是百会穴?” 火汐也不言,思索着该怎样解释过去,阑裳见状,说道:“汐妃快说,难道头疼是假的吗?我看是太阳穴。” 说着白楚楚已经拿出了两枚粗大的针,火汐侧头一看到那样的针,立马出声否认道:“不是,不是太阳穴。” “那就是百会穴。”阑裳说道。 白楚楚看着针,说道:“还是扎一下吧。”还没没等火汐反应过来,她提着针针就从火汐额头扎了进去。 火汐斜眼看着额头上的针,大声哼哼着,不放心地问白楚楚:“我说,那个神医,要是头不痛的话,不会有事吗?” 白楚楚思索了一下,说道:“放心,没什么大事。” 火汐这才舒了一口气,白楚楚的声音就又传来了:“也就容易变得痴呆吧。” “痴呆,什么,痴呆?你快给我拔掉,我不要变痴呆。”火汐一脸着急的样子,急忙要起身。 白楚楚按住他,说道:“拔不下来了,不动的话也许没事,动的越多发作越快,快躺下吧。” 火汐这才停止了动作,躺在床上暗自翻着白眼,咬着牙想着,好你个白楚楚,早知道不冒着危险救你了。 这时候,门被打开了。 原来是公主带着他的仆从来了。 两个人的怀里抱满了东西,福顺的怀里抱了一大堆药材,公主则带了一堆收集的小玩意。 两个人气喘吁吁,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公主坐下倒了一杯茶,顺便给了满头大汗的福顺一杯。 然后她环视了下四周,看到白楚楚的瞬间,瞳孔一震,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那夜,她跟在她身后,故意暴露了太子的行踪。 原本以为,她会死在妖魔的手里。 她可是,让人专门往她那里引了不少妖魔呢。 她没什么不去死,死在没人的地上,死在荒郊野外。 阑裳看着两人,说道:“不知殿下驾临,有何贵干?” “我来,当然是来看看汐妃怎么样了?”她收起隐藏的歹毒心思,疑惑道:“汐妃呢?不是说他昏迷了,就一直呆在幽翠宫吗?” “我在这里,就不向殿下问安了。”火汐躺在床上,
一动都不敢动。 “无妨,不知汐妃的情况如何了?”公主关切地问道。 白楚楚看了眼,不愿开口说话的火汐,替他道:“只是还有点头痛。其他的都已经无碍了,多谢殿下挂心了。” 公主并不看她,冷淡道:“这样就好,听说神医也受伤了。” 白楚楚回道:“腿部还是略有不适,时常疼痛。” 阑裳的目光看向白楚楚的腿部,想到那天他替她包扎的场景,就不禁多看了两眼。 这一幕被公主看在了眼里,牙齿不下心咬破了舌尖。 她回过头,抬起刚才抱着东西的胳膊,对着阑裳说道:“刚才抱着东西的时候,东西不小心掉了,胳膊没注意好像是脱臼了,现在好疼,阑妃你看看,是不是这样。哎呦,好疼。” 汐火汐听到公主的话,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睛睁着,也大声喊道:“我也好疼,也让阑妃顺便,也帮我看看吧。” 阑裳冷眼看着递过来的胳膊,说道:“既然脱臼了,就让白神医替你正骨吧。” 一听到正骨,公主立马把胳膊收回去,说道:“其实我看着也不像,就是崴了一下,涂点药就可以了,不用劳烦神医了。” 阑裳说道:“汐妃呢,还要我帮你看看,再扎两针吗?” “不,那就不用了吧,我突然也好了。”火汐又闭上了双眼。 白楚楚起身,作退出状,神情恭谨道:“那既然无事的话,就此告辞了,一刻钟以后,汐妃的针自行拔下就是了。” 汐火汐睁开眼,仿佛看着瘟神似的看着他,催促道:“那你,快走吧,我就不送了。” “告辞。” 说完白楚楚缓缓退了出去。 公主坐了片刻,阑裳始终未理会她,觉得无趣,找了个理由随后也离开了。 城外,乡间的小路上。 远远走着一个人,他的肩上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裹,手里拿着一把剑,嘴角时不时流露出甜蜜的笑意。 遥川已经走了两天。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快一点见到阑依,这个在他生死之际依旧挂在心间的人,他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就在这时,有心事的他没怎么注。 一辆华丽的马车卷着尘土,悠悠地被人架着往前去了。 马车很奢华,车上挂着很多古香古色的风铃,风一吹,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就在马车擦身而过的时候,风吹起车窗的幕帘,遥川没有看见,那是一张美丽的脸,有着天真可爱的容颜。 他回头看了看驶过的马车,摇了摇头,里面不知是什么人。 他轻声笑了笑,飞快走了起来,他要快一点,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见到她。 清脆的风铃声逐渐远去了。 那个日思夜想,未可期的人儿,终有一天,思念会跨越茫茫人海,只为与她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