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面纱顺着安宁的鼻尖滑了下去,掠过她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大的红润的唇,飘飘然落了下去。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烛灯突然点亮。
刺眼的光亮将黑夜里掩藏的一切毫不留情地展示了出来。
安宁的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想挡住脸。
却在她抬起胳膊的那一瞬间,顾玄祁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许她遮挡分毫。
安宁瞬间愣住了,内心惊骇不已。
虽然她的脸上此时点了红疹,可因为她想蒙着面纱,大多数只微微点了一下,并不明显。
殷红色的点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倒像极了冰天雪地中傲然绽放的红梅,平添几分韵味。
顾玄祁终于看到了安宁的脸,也终于再次见到了那一晚的女人。
没想到,自己苦苦寻找了这么久的人,竟然近在眼前。
若说他的眼眸过去是深不见底的潭水,现在则迅速冻结了起来,像千年不化的寒冰。
她的脸霎时变得惨白,颤抖着说:“大哥,你听我说……”
“安宁,真的是你。”
顾玄祁死死盯着安宁的双眸,一只手缓缓抬了起来,拭去她脸上的红疹。
肌肤相贴之时,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安宁定了定心神,当即快速道:“那晚我不是有意的,你被迷情香所扰,我也是!否则我绝不会闯入你的房间里!”
“你想说,你也是被人所害?”
安宁点了点头,道:“我怀疑是安茹,那香囊是她给我的!里面的东西也是……”
顾玄祁冷冷地打断了她:“我为何要相信你?”
安宁顿时哑口无言,是啊,她和顾玄祁没有丝毫的感情,他凭什么相信自己。
香囊虽然是安茹送的,可她戴了那么些时日,也的确变成了她的东西。
深夜闯入的人是她,投怀送抱的人是她,现在她说是安茹害了自己,顾玄祁为什么一定要信?
顾玄祁继续问:“说,你接近我,接近我们侯府,是什么目的?”
“大哥,我没有任何目的。我的母亲是真的去世了,她不在了,没人爱我。我只能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我为何要算计着过这种日子!”
看着安宁清冷又倔强的眼神,他幽幽道:“因为你只能来这里了,所以你在入侯府前,想耍些诡计,趁机接近我。”
安宁闭了闭眼,“大哥信也好,不信也罢,那晚的事……是我对不住大哥,事情的真相我会查明。”
回想起那晚险些酿下大错的过程,顾玄祁眼底的冷意更甚。
正如他母亲所以为的,他谨慎,多疑。
安茹有可能是害了安宁的人,但同样的,安宁也有可能故意谋划了这件事。
他从不会只凭借只言片语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经自己手查明的真相。
看着眼前少女的脸与意乱情迷的脸渐渐重合,顾玄祁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她红唇的唇瓣上。
不知道为何,他明知道眼前的女人有故意接近自己的嫌疑,却还是忍不住回想那个吻。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安宁的唇瓣那么柔软。
安宁的眼睫不停打着颤,她被困在顾玄祁与地板之间,冰冷的地面将其围困成了一个狭小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