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迟鸢也无法,只能按着森森的步骤一步步来。
无论仙凡,人体自有一股精纯之力来支撑基本的机能运转,修炼则需要将外界的灵气与本体的力量结合才能产生质的变化,也就是说人类的躯体是一个容器,天赋好与坏,全看容器能吸收多少。
而将容器里外的气结合起来的方法,如今最常见也最稳妥的,只有通过经脉才能实现。
也唯有经过灵气洗刷的经脉才能承受质变。
至于迟鸢,她的经脉一开始就是堵塞的,灵气无法进入容器,更不能强行引气,否则只可能爆体而亡。
这也是为何江望舒与江悬不愿让迟鸢修炼的缘故。
虚无缥缈的真气慢慢上涌,与此同时,迟鸢的额头开始发烫。
彼时子时月圆之际,灿光大盛,第一缕轻薄的月辉洒落人间,生出灵智的月辉晃晃悠悠的俯瞰万物,迟迟不肯落下,直到祂的视线转移,落在一个青衣少女上。
少女浑身散发着白光,她的额头光洁,空无一物。
月辉瞬间雀跃起来,如流星一般猛的往下坠落——
“来了!”三只黑球激动的见证着这一幕。
迟鸢觉得自己处于一种非常玄妙的状态中,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婴幼儿时期,不,应该是还在她娘亲的肚子里,浑身都被柔软又温暖的光辉浸染包围着,直到——
“嗷!”迟鸢一下痛醒了,她捂着脑袋:“痛痛痛痛痛!”
森森暴跳如雷:“啊啊啊哪来的破鸟!”
花花跳到作怪的罪魁祸首身上,试图控制住犯罪嫌疑人,它崩溃大叫:“完蛋了,这还能继续吗!”
打断他们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一只小小的幼鸟,通体雪白,黑溜溜的眼珠不安分的转动。
它拍了拍翅膀,此刻正以睥睨天下的眼神打量着花花。
也正是这小鸟,方才狠狠地啄了可怜的迟鸢大脑门一口。
花花怒了:“这是什么眼神,这是什么眼神?”
森森暴躁起来:“我们不是弄了结界吗,这又是哪儿来的怪鸟?”
怪鸟甩了甩身上的黑球,没甩掉。
迟鸢眼泪汪汪的捂着头,发问:“各位,我这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三个黑团子猛然扭头,打量着新鲜出炉的迟鸢。
一点儿没变。
额头也没有多出什么印记。
迟鸢忐忑的接受着三只的审判。
森森和花花紧靠在一起,惊恐:“难难难难难道失败了?”
“不…”芝芝弱弱地发言:“看头发后面。”
迟鸢转身,乌黑的长发上赫然挂着一缕“流星”,正是被白鸟惊吓到的月辉。
按照几个团子的计划,这缕月辉作为天地精华之一,本该待在修士的识海助益修行,如今却着陆失败,瑟瑟发抖的躲在背后不敢动弹。
迟鸢自己看不到,却看见三个团子一脸无奈的表情。
她不由得心头一凉,果然失败了吗。
下一秒,月辉突然摇身一变,化为一条细细的红绳。
红绳自觉的扭了扭,把自己编织成蝴蝶结的形状。
迟鸢忘了失落,用手摸了摸后脑勺,迟疑道:“这是什么…额,会动的同心结?”
“嘎。”小白鸟兴奋的发出巨难听的公鸭叫声。
还真是同心结。
月辉粘在头发上扒拉不下来,变成一条红绳后,除了让她看起来脸圆好欺,似乎没有一点用。
最重要的是,这同心结很大一只,刚好卡在迟鸢的两个丸子头中心,尖尖的冒出两只耳朵,很好,很完美的装饰品。
迟鸢:“……”
森森用一种颇为奇异的表情看着她头上的同心结:“也不能说失败,不过月辉成了你的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