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婷婷跟着周队来到了地下停车场,周队却迟迟不肯打开车门。
“梁小姐,我认为你还是应该回家,我马上联系你父亲。”周队郑重的发话,告知梁婷婷这次行动不是闹着玩儿的。
梁婷婷则逼近周队,与他四目相对,用近乎哽咽却带着恶意的语气说:“周队你懂不懂失去的痛苦?那个同你一起长大的人,明明前几天还在你眼前活奔乱跳,后一天就惨死家中。你再也不能听到他的声音,看见他的笑颜,触碰到他的温度,那种剜心地痛。”
“我知道。”周队脸色一沉拉开了车门,“上车吧。”
这次是梁婷婷愣住了。
“我曾经有过一个心爱的女孩,她家就在隔壁院里,我们从小学开始就一直是同学。”周队发动了汽车,也掀开了心中的伤痛,“但是在高二的暑假,她被人贩子拐卖了。时至今日都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我根本就不敢去想她会遭到怎样的待遇……”周队哽咽了连忙用手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对不起。”梁婷婷心中无名的火气也似乎被浇灭了,“所以你当警察是想要找到她么?”
“嗯,但是我对着她的照片发过誓:要贯彻正义抓捕罪犯,减少像她这样的受害者。更要把对她的小爱化作大爱,尊重生命捍卫百姓的权利。”
梁婷婷之前就有耳闻,周队是一个铁面无私的人,他平日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三十几的人了也根本不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看来他还陷在痛失心爱之人的悲伤之中,只有不停地扫黑除恶、贯彻正义才能让他稍微心安一点吧。
两人一路无言,车辆沉默行驶。
“怎么又有人来了。”风礼祁瞧着另一边躺着的两人。
“他们是自己闯进来的。”辛扶兮打量着二人,“我们之前见过这位。”
风礼祁起身朝他们泼了一杯清露浆,辛扶兮在一旁目瞪口呆。这清露浆只有天界才有,是风仙子每日清晨采摘嫩芽上最新鲜的露水,再混着风仙子们的吟唱才使得这清露浆格外甘甜清凉。
虽说这在天界不算是极品佳酿但产量极少,这清露还讲究个天时地利只有每日天刚破晓时的露水才能用作原料,酿造的风仙子个头却又不比蜂鸟大她们每人一日也最多采集到一小罐的清露。
风礼祁自小就偏爱清露浆,它酒味淡更多的是清香甘甜。现在被风礼祁泼掉的正是辛扶兮偷偷从天界带来的,辛扶兮微微蹙眉都随她去吧只要风礼祁喜欢,泼几罐都无所谓。
也许是天界之物有灵气亦或是被清露浆的微寒惊醒,躺在地上的两个人慌忙爬了起来。
“这是哪儿?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有什么目的。”周队警觉地扫视四周,却发现这地方空旷却黑暗,他们只能看清身处在烛光下的风礼祁。可他们还能感觉到四周存在不善的目光,周队定神仔细地看着才会发觉他们两侧的帘子后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你的话太多了。”羊舍羽飘忽之间站在了身后,一手搭着他的肩,“我们陛下最讨厌话多还抓不到重点的人。”
周队看清了羊舍羽的脸,他闭着眼深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这人只是长得难以描述而已不要害怕。周队把脸转到一边不再去看羊舍羽,结果他却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的还有侯责明。
“侯责明你……”周队的眼神里略有恍惚,那跳楼的人是谁?
“都是他。”坐在高出的风礼祁犹如会读心术,解答了周队心中的疑惑,“他犯下的罪孽,连地狱都不肯收他。”
什么?!周队和梁婷婷都转身盯着那个独坐高出的帝王,不过梁婷婷却从惊讶之中回过神来,一手抓住侯责明的衣领,“就因为说了几句话,鲜奇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么?”
“哼,就因为他那几句话却害死了我女儿。”侯责明冷笑。
“又不是鲜奇一人害死的她!”梁婷婷情绪激动了起来,“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人啊!”
“所以呢?难道他身上就没有背负人命了么?”侯责明推开了梁婷婷的手理了理自己的领口,“你们平日里对杀人犯不都是喊着赶紧死刑么?怎么现在会在意起杀人犯是否有意为之了?”
听到这一番话周队和梁婷婷都轻微一怔,确实平时里抓捕罪犯怎么会真的在意犯罪者的杀人理由,不论如何杀人犯法就应该被依法论罪。
可是那群人因自己的话语致人死,真的就都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么?
“再说了,那人不过是跟你熟人,所以你现在会站在我面前与我对峙。可若都是你不认识的人呢?你们不都秉持这样一句话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侯责明作为死过一次的人,他的情绪也早已波澜不惊,“现在装什么正义使者?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究竟是那些人根本不配使用语言,就应该做凶残的见人就咬的野兽;还是说他们受到的教化还是太少,根本不懂得克己复礼”
侯责明的话怼得梁婷婷无话可说,她只是握紧双拳面部肌肉抽动着。
“我是警察,我有义务将不法之徒绳之以法!”周队亮明了自己的身份,此刻面临的情况实在是纷繁复杂他都不知道该为哪件事情惊讶,“你们应该就是信奉‘灾厄之神’的非法团伙了吧,不仅信奉邪教传播谣言装神弄鬼,还竟然称帝是必须打击的封建势力!”
“我就是你口中的‘灾厄之神’。”风礼祁贴到了周队脸上。
周队没想到这自称‘灾厄之神’的人竟比自己还高,少说也有一米八的样子。而他还不仅感受到了身高上的压力,还有一股令他头皮发麻的压迫气势。
但作为警察的职责和尊严让他挺直了身板,直面眼前这座冰山美人。风礼祁的面部棱角分明,眉似刀锋出鞘、眼神却如深潭死寂,挺拔的鼻梁下点缀着一抹红唇。再加上她高挑却不瘦弱的身姿,竟将那宽松的长袍穿出帝王的味道。
周队微微抬头看着她,听着这个人的话略微一惊,想必是走火入魔了吧竟然说自己是神。
“这几年里的案子有一个共同的线索。犯罪现场都写有‘天罚’二字,这仿佛与‘灾厄之神’有关。”周队从兜里拿出纸笔准备做记录,“那你自称‘灾厄之神’,那你就是幕后主谋了?”
“哼。”风礼祁一声冷笑,一记手刃就将周队放倒,“重眼你来跟他解释。”
“是陛下!”左边帘后走出一个年近四十的男子,那人看起来孔武有力、气度不凡,脸上的一道刀疤却让他颇具凶相。
“‘天罚’是以罪孽者的血为媒介与陛下约定的契约,他们由此获得审判之力对罪孽者降下罚!被断罪死刑的人,生前多半背负有人命在身。但害人终害己,断罪者也将会付出相应的代价。”重眼开口前向周队微微颔首以示对来客的尊敬,“因此你所见的侯责明确实是已死之人,不过他的罪孽深重至地狱都不肯收他。”
周队自然是不信重眼的这一套说辞,“如果你所言为真,那她就是从犯。你们在网络上散布邪教蛊惑人心,家破人亡的更是不计其数,既然侯责明在这里那张宇想必也是藏匿在此处。”
“张宇就在你身后。”风礼祁冷漠地盯着周队。
周队感觉到了背后传来阵阵寒意,他机械地转过头去。龇牙咧嘴的羊舌羽眯眼盯着他发笑:“不错,我就是张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