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姑苏的路上,郡皎月他们见识了在厝明宗见识不到的事物,看到了人间疾苦与人与人的贫富差距,也看到了经历了生死离别留下活着的人悲痛落泪。
一桩桩对于人界的人来说再正常不过的事他们都看到了,同时还看到了战火纷飞百姓们慌乱的收拾着自己的行囊流离失所的场景,上一瞬还是热闹非凡的集市下一瞬就变成了一片废墟,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野心勃勃的均启。
对于初次见识到这些的郡皎月和落晖心中有万分憎恨人界的战争,明明双方都可以相安无事的过着没有屠杀幸福安康的日子,百姓们也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处尽享天伦之乐。
可郡皎月和落晖却不知道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舍不得舍弃手中掌握的权利以及从某些肮脏算计中得来的金银珠宝。
他们这些修仙之人可能因为修习的法术不同,对于任何事的欲望都没有那么大,但人界不同,他们有些人一旦有了权钱势,他们就会舍不得眼前的利益,继而进一步的索取。
战争后掠夺来土地亦是他们的成果,非要争个你死我活让百姓流离失所方可稳固他们所为的皇权大业,全然忘了在这一桩一件件的战争之下有着流离失所无处可住的百姓。
可因为修仙界有明确规定任何下山历练的弟子都不可擅自插手人界的任何事务,所以郡皎月等人看到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百姓只能强行去忘掉他们的苦楚。
经过了两天的无所事事均安有些乏味,他觉得这样闯荡江湖未免太没有意思了些,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热血与激情,没有威风凛凛斩妖除魔的快感。
再加上这几日看到的种种,让均安不得不重拾他太子的身份好好劝阻一下他那只会开疆拓土完全不顾及百姓安危的父皇了。
正好前往姑苏的路途中会经过京城,到时候正好顺便去拜会一下他那死守皇位的父皇均启,不过他可不想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让均启知道他回来了。
他想要的是风风光光令世人都为之钦佩的高调出场,他要让均启知道自己脱离了太子的身份一样可以过得很好,而身为皇上的他只能和那些思想迂腐的官臣尔虞我诈。
想想都觉得无比舒爽,看着眼前从荒凉慢慢变的繁华时均安就知道离他高调回宫的路不远了,为了尽地主之谊,均安直接把郡皎月他们带到了在他还是太子时置办下来的饭馆。
前来迎接的店小二刚开始并不认得他的这位老板,如往常一样招呼着他们坐下点菜,直至路过的店掌柜无意一瞥,本来还在大摇大摆的气势立马卑躬屈膝的走到了均安的身边。
脸上噙着恭维的笑意说道:“太子殿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你瞧瞧我这也没能大操大办的招待您,真的是小的失职啊,还请太子见谅!”
均安没有去责备店掌柜口中的失职,而是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寥寥无几的几桌人,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
紧皱着眉头不解的询问眼前谄媚至极的店掌柜:“我这饭店开在凌渡最繁华的地段,按理来说吃饭的人理应是络绎不绝,为何今日只有寥寥几人?莫不是你们玩忽职守,成日里只知玩乐导致的?”
店掌柜一听均安话中的责怪,吓得心都停止了跳动,连忙跪下求均安饶命,叫苦不迭的诉说着这其中的缘由。
“太子殿下可真是冤枉草民了啊,这可是您置办的产业,草民哪敢玩忽职守只知玩乐啊,先前这饭店刚开的时候确实是有络绎不绝的人前来吃饭,可前几天不知怎么的人突然就少了很多,
我们对此那是百思不得其解啊,菜都是当天新鲜的,我们请的也都是之前在皇宫之中用过的大厨,味道那必定是一等一的美味,价钱虽有些昂贵,但也还算亲民,
可自从前几日这里早上突然生起了大雾,大到仿若入了仙境一般,四周白茫茫的全是雾,都看不见人,自从那之后来这吃饭的人就越来越少了,我们去拉客他们都说店周冒着黑雾,
可我们左看右看是怎么也看不到他们口中所说的黑雾,再加上今日长缨公主要被送去和亲,他们都去凑热闹了,人自然是少之又少了。”
店掌柜一口气把话说完生怕均安责罚于他,哆哆嗦嗦的身子别提多畏惧了,郡皎月和落晖抬眸相视,心中已有了答案,均安和无念也不傻,猜到其中的缘由。
由于他们接下来的谈话不方便任何人听到,便让在一旁跪着乞求赦免的店掌柜离开了。
被赦免的店掌柜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嘴上说着谢太子殿下宽宏大量,可慌忙逃跑的步伐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慌张。
不过均安也不甚在意,等人一走见周围还算空荡才压低着声音开口道:“估摸我的这家饭店已经被魔族的人盯上了,可他们怎么会知道这家店是我名下的或者说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来此?
而且今日还恰巧碰上我妹妹长缨的和亲,我还在皇宫时并未听说过有要派公主和亲的言论,
总感觉今日之事绝对不是机缘巧合,而是有人清楚的掌握着我们的行踪,定是有备而来。”
郡皎月刚开始觉得可能真的只是巧合,魔族之人不可能那么神通广大的知道他们都不曾知道的事,可当两件绝对不可能发生在一起的事发生在一起事时就可能不是巧合了,而是刻意而为之。
可魔族的目的是什么呢?当真是和惟钦做了交易取他们命的?随着问题的逐渐增多,四人原本轻松的神色变得略显沉重了起来,魔族掌握着他们的行踪。
而他们却不知魔族的人身在何处,他们所作所为就好像全在魔族的掌握之中,就宛如傀儡一般被人监视着。
沉寂片刻后无念不紧不慢的说道:“想必他们已经和惟钦长老达成了合作,据万年录记载魔族只要与那人达成了合作,不管是以何种见不得人的方式都会让合作那人期望人死掉,
而这件事正好落到了我们头上,也不知道是该高兴我们是他们隐没千年之久第一个要杀的人还是该惋惜我们的生命就要结束于此啊!”
均安听不得无念说的这些丧气话,拿起桌子上倒好的梨花酿,一口气给喝了下去,猛的放在桌子上震得桌子都为之一颤,随后情绪高亢的道:“既然敌人在暗我们在明,
他们掌握着我们的行踪,那我们就偏不按照他们想让我们走的来,独树一帜不管旁人,拿出我们少年人的无畏来,来一个我们杀一个,来一群我们杀一群。”
说着情绪颇为激动的一只腿放在椅子上,鲜红的外袍随着细风微微的飘动着,抬起胳膊直指京城的方向慷慨激昂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让魔族知道我们的厉害,
他们想把我们留在这为安饭店,那我们就偏不如他意,吃完这顿饭我们便启程前往京城,告诉皇宫里的那位懦夫以及魔族,我们敢来迎战。”
此时均安的一腔热血激起了原本还在为此纠结不断的无念落晖以及郡皎月,三人纷纷拿起桌子上倒好的梨花酿,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分外激动的把酒杯摔在了地上。
杯子噼里啪啦摔碎的声音仿佛在给他们鼓舞着士气一般,点了他们这群少年的热血,落晖随着均安手指的方向看去,眸光闪烁着坚定。
铿锵有力的应和着均安说的话:“好,那我们就直指京城,告诉魔族我们并非等闲之辈,让世人皆知我们厝明宗陌厝师尊麾下的徒弟绝非无用之人。”
这一幕就好像看到了少年人不怕危险,迎难而上的坚韧与执着倔强,高调且勇往直前无所畏惧从不设想后路的他们随着躁动的情绪迎来了属于他们四人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