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现拓碌河铁矿
众人散去,羊村长特意留住展鹏和玉鹭。
羊村长走到杨六公的神位跟前,扳动了神位旁边的一块木头,出现了一个一米来高的洞门。几个人猫着腰从洞口进去,来到了一个暗室。
这个暗室,有十几平米,室内堆放着一些香烛、旧板凳之类的杂物;墙角,有张小桌子,放着一盏点着的煤油灯,有个人坐在那儿抽着烟。看见有人进来,他把烟熄灭了,迎上来恭敬地喊了一声:“羊叔!”
羊村长点头致答,然后介绍道:“鹏儿、鹭儿,他就是杀死日军司令官,我们的勇士陈振民!”
陈振民,二十出头,个子不高,瘦瘦黑黑的,头上缠着黑色头巾,着开襟黑色上衣和黑色直筒裤,用一条黑色布巾缚腰。怎么看与想象中的英雄好汉相差十万八千里。
展鹏上前拥抱着振民,赞道:“敬佩,真英雄啊!”
为了避人耳目,振民一大早就偷偷地跑过来找羊村长。
“振民,外面情况怎么样啦?”羊村长问。
“我昨天看见,六七卡车的鬼子,往拓碌岭方向过来。”他停顿一下,叹道,“我现在有点后悔,杀了一个鬼子,连累了官原村的一百多人。只是、只是我两个妹妹都被鬼子抓去当慰安妇,我誓要报仇!狗日的!”
振民当时暗杀日军司令官就在官原村附近,才使该村惨遭了一场浩劫,这使他心情异常沉重。
“振民,你也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是鬼子的错!”羊村长劝道。
振民压低嗓门,“羊叔,听说鬼子在拓碌岭一带现了大铁矿,他们可能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啊,那可是我们的宝藏啊!”羊村长自觉一股凉意直冲脊梁骨,不禁打个寒颤;他掏出水烟壶,点了烟丝,香烟缭绕,他陷入了沉思······
清光绪初年,经过几代人的苦心经营,羊家已是人丁兴旺、远近闻名的大家族了。
那年春天,连续十几天的大暴雨把羊家村一夜之间变成了泽国,6上可行舟,屋里可捞鱼。
羊家人,当年在选址定居的时候,作为外来人口,就选择一块比较偏僻的地方——拓碌岭东边的山上安了家。后来,为了便于农作物耕种与外界的联系,新增添的人口就往山下的平地迁移。久而久之,山上的船型毛草屋就没有人居住了,荒废了;而山下平地,就用石头盖起了房子,慢慢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具有南洋建筑风格的自然村。
这场大雨过后,羊家人痛后思痛,决定大兴水利。不仅解决水患,还是长治久安的问题。
羊家村,地处琼岛西部的崇山峻岭之中。它东有钓鱼岭,西有金凤山;南面良田一片,北靠拓碌岭。钓鱼河自北向东入海,拓碌河顺着金凤山脚下绕村而过。按地理环境位置,这确是居家风水宝地。可是,一旦暴雨成灾山洪爆,拓碌河和钓鱼河就会造成水漫房屋、冲毁良田、家畜死亡等自然灾害。
说干就干,羊家全村老少,就像当年的愚公移山,开始了浩浩荡荡、旷日持久的水利工程建设。
拓碌河,河面开阔水浅,平时人畜都可以淌水过河播种庄稼或狩猎;河里有大小不一的岩石,家妇洗刷完了衣物往上面一放,是个天然的凉衣台;时常可见左邻右舍的孩童,光着脚丫赤着腚在水潭里抓小鱼和泥鳅;岸上,绿树成荫,白鹭常年在这里繁衍生息······
羊家的计划就是打掉搬走拓碌河里的那些大岩石,让河道变深,加固堤岸,以此达到泄洪的目地。
工程如期进行,羊家男女老少,用铁钎和铁锤,用炸药和火烧;用汗水和毅力,顶着高温酷暑,夜以继日地劳作着······
羊家人现,从河床里打下来的大量岩石无处堆放。于是,他们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用这些岩石,再砌一道围墙,绕全村一周。即可防止外人进村肇事盗窃,又可防止自家牲畜糟蹋农作物,真是两全其美。
在后来开采拓碌河岩石的过程中,让他们意外地得到了一笔财富——现了铁矿,并且一直对外秘而不宣······
“听说日本人的地质专家用了什么地理探测仪器,专们探测地表下面的金属,如铜、铁之类的东西。”陈振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片用艾叶包着的槟榔,丢到嘴里嚼了起来。“小时候,我就听大人说,拓碌岭有铁矿。我们村里的人,在拓碌岭后山,挖个山洞,弄些矿石来烧,铁水就流出来了。我们就用铁水,打一些镰刀、锄头、犁,还做了打猎的长短火铳和山猪炮。我们黎族人,从小就会使枪做炸药!住在山里面,天天和野兽打交道,不懂这些可不行!那天我就是用两把短火铳(类似手枪,打火药)干掉鬼子江波虎的!”他嚼着槟榔,嚼得脸色通红,额头上的汗水都冒了出来。
“振民,你太棒了!”展鹏不禁翘起拇指。
“看来,日军利用这次司令官的死,大开杀戒,其目的就是要消灭我们,好让他们霸占铁矿的阴谋得逞!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羊村长说。
“对,阿爸说得对!”玉鹭点头道,“鬼子是借题挥。七七卢沟桥事变,他们以一个士兵失踪为借口,向我们中国军队开火。日本鬼子太卑鄙无耻了!”
大家又议论了一番,羊村长慎如其事地宣布:“从明天开始,鹏儿,鹭儿,你们带几个兄妹到东边的钓鱼岭放羊,日夜轮流放哨。一旦有事,也有个照应。钓鱼岭是进入咱们羊家村的必经之路,钓鱼岭也是至高点,便于观察!一有情况,马上报告!”
“好的!”展鹏应道。
羊村长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振民的身上,说:“振民啊,你现在的身份非同一般,日本人四处张贴告示,一千两银子奖赏你的人头,此事已传得沸沸扬扬,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没事,羊叔!”稍停片刻,他自告奋勇地,“羊叔,我想和鹏哥一起去巡逻!”
“也好!”玉鹭笑了笑,脸上泛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红晕。“但你也要化妆一下,或者,谁都认出来。”
“谢谢鹭妹!”振民忙点着头,不由怦然心动。对他来说,像这般才貌双全的女子,还是第一次遇见,那个男子不动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