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不过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发烧,结果刚爬上床,那人就醒了,那警惕的眼神,好像自己是个女流氓似的。
气归气,但还是去倒了杯水递过来,“喝吧。”
穆川撑着床面,坐了起来,接过水杯,小声说了句,“谢谢。”他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昏迷的,但脑海里的碎片似乎是他们去了郊外,然后遇到了暴雨,紧接着马车翻了,再后来的事情,他便想不起来了。
长乐态度不好,也懒得装,“这房钱我是赊账住的,你知道我身上分没有。”说着拍了拍衣服,真真是两袖清风。
穆川淋了雨,受了些风寒,先前的打斗也没受什么重伤,所以他也没有起疑。
只是他比较好奇,既然要赊账为什么又只要一间房,现在深更半夜,他们要共处一室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这一身衣服是谁换的?
长乐见穆川对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沉默,猜到他在想什么,立马举起双手坦白道,“你可别多想,你衣服是我让客栈老板换的,我就算再喜欢你,也不会趁人之危的。”
穆川听完,抬头,深深看了长乐一眼。
长乐顿时毛骨悚然,双手抱住自己,“干嘛?”
他一直想问,长乐喜欢他什么?
论身世,他生母低贱,到死都没有入穆国公府,他只是个庶子;论才学,他只读过私塾,早些前在华上,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门童,唯一能够汲取知识的时候就是帮她抄写经。
罢了,也许人生就是难得糊涂。
有些事情,也没有必要看得太真太清。
长乐先前并没有考虑到两人一间房这个问题,当时只是图方便,也好趁机观察穆川有没有起疑,之前他昏迷时还好,现在清醒,两
人这大眼对小眼,实在有些尴尬。
尤其刚刚穆川那虎视眈眈的眼睛,她有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出于愧疚,她觉得可以委屈一下自己,今夜就在地上打地铺将就一夜,把温柔的小床让给受了风寒的穆川。
这个视角,穆川只看得见一颗乌黑的小脑袋瓜子在地上拱来拱去,他哑着嗓子问,“你干什么?”
乌黑的小脑袋瓜子仰起头,眨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我睡地上,你睡床上,放心,我睡相很好的,绝对不会半夜爬床轻薄你。”
穆川扶额,轻薄这个词怎么也不能用在男人身上吧。
而且,哪有让女子睡地上的道理,况且她的身子才是真的不好,稍有风吹雨淋,太医院就要提着脑袋办事了。
他掀开被子下床,语气不容置喙,“你睡床上。”
长乐双眼放光,视线在床上流连忘返,“这样不太好吧。”但地上真的很硬。
穆川披了外袍,促狭的眸子打量了长乐片刻,“只有一次机会。”
后者立马钻进被窝,被子掩过头顶,大叫,“盛情难却,长乐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