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似乎是被人揪住一般,她已经怀疑了,在开始试探自己了,他无比肯定,心中泛出绝望。
他抬起左手,将笔换到右手上,没有去看长乐的神情,他现在要做的是冷静。
他对着那士兵道,“要写些什么?”
那士兵见换了穆川,瞬间有些怂,他可是怕这位主帅的,素日里没有什么表情,但打起仗来,不要命的拼。
“呃,就写让她在家好好照顾自己,然后,那个,安心等我回来就成。”
穆川点头,应了声好,然后将士兵的心意跃然纸上,之后折叠好交给人寄送。
他强装镇定,朝长乐笑了笑。“走吧。”忽视掉长乐眼中的探究,径直朝门外走去。
长乐跟在后面,两人心思各异。
换完衣服之后,长乐借口身子不适,但没有跟穆川回去,躺在床上,细想穆川今天的表现。
却也没有分析个所以然出来。
正在心烦意乱之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长乐撑着身子起来,“谁啊?”
“公主殿下,是我。”
贺兰灵的声音还是挺有辨识度,长乐本来不想见。贺兰灵在上次茶馆之事,安分了几日,如今又不知道要整什么幺蛾子。
想了想,还是把她请了进来。
这次贺兰灵倒是学乖了,态度有几分谦恭,还朝她礼了行,虽然长乐也知道这并非她所愿,但心里还是极为享受的。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长乐道,“我记得我们上次已经谈得很清楚了,这次来,又想说什么?”
贺兰灵不紧不慢地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递给
长乐,“这是我哥哥贺兰肃的寄来的密信,上面写了北齐已故大将军穆景禹,并非是死在我南楚人手中,还是北齐内部的自相残杀。”
由于南楚是议和,北齐并没有阻止贺兰灵与南楚联系,所以能收到密信很正常。
只是这信上的内容实在令人匪夷所思,长乐展开略微扫过,脸色微沉,片刻之后又恢复如常,“雕虫小技,你以为仅凭一封信便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穆川绝对没有杀穆景禹的动机,这一点她是坚信的。
贺兰灵并不急着解释,而是反问长乐,“众所周知,穆景禹是在沙木岭被伏兵袭击的,但当时沙木岭已经被北齐占领,我南楚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能越过临安,直接去沙木岭。”
“再者,我们又是如何得知穆景禹会回许洲,提早在沙木岭设下埋伏。”
“如果人是我们南楚杀的,我们没有理由不认。”
长乐收起信笺,贺兰灵桩桩件件辩驳都有道理。
只是那句句都将矛头直指穆川,穆景禹身死,穆川顶替,从二品少将一跃至三军统帅。
不单单是南楚有这样的怀疑,就连她最开始的时候,也这样设想过。
她将信笺放到桌上,“此事是我北齐的事,不劳你费心。”
贺兰灵见长乐不为所动,宛如重拳打在棉花上,极为无力。
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长乐便已经下了逐客令,那态度显然是不愿多谈。
贺兰灵只好离去,走之前还是不死心加上一句,“公主且不能因为一时心慈手软,养虎为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