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大理寺。
一辆马车飞快驶过,三个被捆成粽子的男人被丢下马车。
随着他们一起被扔下车的,还有一份已经签字画押的笔录。
大理寺卿张训庭听到属下来报的时候,简直一个头有两个大。
“你们看清楚了?真是六皇子府的马车?”
“大人。”手下都快要哭出来了,“哪里还用得着看啊,这签字画押的口供纸上就带着六皇子府的印记呢!”
“完了完了,好端端的这个煞星怎么找上门来了!”张训庭真是眼前一黑,最后还心存侥幸地问,“六皇子这次要收拾的人是谁啊?”
“是、是……”手下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才一咬牙道,“是三皇子……”
“大人,您怎么了?
“来人啊,快请大夫!”
一阵慌乱过后,张训庭终于苏醒过来,面如死灰地靠在床头道:“你说,我现在称病告假可还来得及?”
“大人,那可是六皇子……
“您就不怕他直接带着太医来给您看病啊?”
张训庭满口苦涩,这的确是六皇子能干出来的事儿。
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他昨晚才刚听说三皇子和六皇子在宫中打起来的事儿。
当时还一听一乐就过去了。
谁成想这把火竟然能烧到自己头上来呢!
“罢了罢了,你把口供拿来给我看看。”
“老爷,那,那您可千万别激动啊!”手下胆战心惊地将口供呈上。
张训庭看完上面的内容,顿时恨自己刚才怎么不直接瞎了算了。
他猛地闭上眼睛,抬手掐掐眉心,再次看向口供。
“是我眼花了么?六皇子说三皇子派人埋伏想要取他性命?结果差点儿害死误入局中的晏大姑娘?”
“大人,您没看错,就、就是这么个意思。”
六皇子可真是看得起他。
他这个小庙,哪里装得下这么几尊大佛啊!
但殷霄年都已经把人证和证词都给他送来了。
若是不闻不问,那疯子必定不会饶过自己。
……
下午,张训庭坐在自己的官椅上,看着下面的殷霄臻和殷霄年。
第一次觉得椅子像是长了刺,让他如坐针毡。
殷霄臻早晨刚刚得知,自己派去追杀晏初岁的人全军覆没,正在府中大发脾气,就接到大理寺传来的消息。
“你说什么?殷霄年把我告了?说我派人杀他?”
“我现在倒是的确很想把他杀了!
“张训庭那狗东西吃错药了,如此荒谬的状告,他居然还受理了?还敢叫我去升堂?”
殷霄臻此时满肚子都是火气,看向殷霄年和张训庭的眼神都像淬了毒的刀子。
“升、升堂——”张训庭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殷霄年根本不管升堂的流程,直接抬脚轻踢竹庆的屁股,示意他上去说话。
“启禀张大人,四天前,我家爷出城办事。
“回程的时候,小的算着时辰,担心来不及在关城门之前赶回京城。
“便叫人去三门驿打个前站,定了一间客房,想让我家爷在驿中休息一夜再回京。
“但是我家爷到了之后,竟撞见了三殿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