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一群身穿常服的警察来到云如歌家中,要求带走青妍接受调查。云如歌内心毫无波澜,“青妍就在楼上,我喊她下来,麻烦各位稍等。”
青妍从窗户上很远就看到了这队警察,她知道来者不善就提前准备好了两支手枪,上膛塞在腰间准备跟警察拼个你死我活。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云姐的呼唤,心里踏实了许多,合上保险把枪藏到了枕头底下。她整整衣领,仿佛要参加一场刺激的宴会。
警察队副见云如歌神态自若毫不紧张,上前问道,“敬爱的云女士,您很放松啊,她跟您的关系可不一般,这次您不会又要大义灭亲吧?”
云如歌交叉双手搭在胸前,毫无紧张的痕迹,“我哪有(大义灭亲)?青妍没有错,我何必紧张?中午她还要回家吃饭呢。”
青妍在路上很不情愿,质问警察说“喂喂喂,你们昨天晚上不是都调查完了吗?凭什么还要抓我?烦不烦呐?!”
“青妍大小姐不要这样嘛,我们也想抓住凶手还个清白嘛,理解哈。”从中央后视镜里,青妍看到队长露出奸诈的笑。
“你们要判的人,就是我吧?”青妍一语中的,吓得队副表情全失。
到了审讯室,一个年轻的警察询问:“你是在杀手对鹿霜华动手以后才开枪的吗?”
青妍:“是的。他们前三刀没中,我就开枪了。”
年轻警察:“你枪枪命中头部,是不是经常练枪?”
正襟危坐的青妍像是听了笑话,翘起二郎腿,想到云如歌说跷二郎腿多了会导致静脉曲张的忠告又把腿放了下来:“啊哈?小同志,我十四年前打日本鬼子的时候,你学园还没毕业的吧?我还需要练枪?你们想抓我也要编个靠谱的理由吧?”
年轻警察:“好的。下一个问题:这些杀手为什么要杀鹿霜华?你认为他们最有可能是谁指派的?”
青妍刚要开口回答,就看到警察小哥被人叫了出去。那人跟年轻警察悄悄说:“你姐夫的副局长我们给安排好了,两个外甥的转学手续也免了。剩下就看你的诚意了,去吧。”
年轻警察再进审讯室,就变了一张脸,他板着脸问起了与之前毫不相关的问题:“请问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青妍恨不得跳上桌子踹死他:“余青妍啊!”
警局审得正欢,门口放哨的警察通知局长叶星瑶来了,局长叹了一口气说:“你先想办法拦住他,我去找老韩(警局副局长)。”
放哨警察:“可是局长,我们不好拦啊!”
局长撂下一句“我不管!”就挂掉了电话,只留下一名不知所措的前沿警察。这警察刚来不久,不懂官场的规则和套路,更不知道该怎么拦截外部官员,他要求叶星瑶出示各种证件,叶星瑶投以疑惑的目光。
“请出示您奶奶的火化证明!”放哨警察为了拖时间口不择言,叶星瑶听后勃然大怒——“我奶奶健在呢!局里有鬼怕我看呐?快点放行!”
青妍回到房间,发现云姐握着菲灵的手,“三姨我回来了。”
云如歌面带笑容点点头,“路上顺利吗?”
“我是坐冰瑶的车回来的,当然一路顺风咯。”
“那就好。你到餐厅端菜吧,我们先吃饭。”青妍离开房间,云如歌把肩膀靠在菲灵的脸庞一侧,轻轻地抚摸着她短短的头发“有我在呢,菲灵乖乖别怕,青妍不会有事的。现在时间大把,你想留长发就留吧。”菲灵面带恐惧小心点头,云姐告诉她,总会雨过天晴的。
吃完饭青妍把鹿霜华叫到一个鸟不拉屎的角落单独聊天,鹿霜华知道青妍帮了一个大忙也帮自己承担了很多麻烦,她特意换了一双一字扣低跟鞋,以便随时逃跑。让她意外的是,一向心直口快的青妍这次没有开门见山,只是惆怅地望着远方,说了一句让她摸不到头脑的话:“有个神奇动画你看过吧?那里青妍抢了鹿霜华风头,大家都以为青妍才是女一号。现在你是主角,我不会抢你风头的。这件事情搞定以后,佳话都归你骂名都归我。就这么定了。”
青妍说完转身离开,鹿霜华知道她说这话是要铁了心的冒险破局。青妍了解鹿霜华的心思,又补了一句,“陆老二,我们谁都不欠谁的。我只要配合我。”
鹿霜华双手托腮坐在沙发上,阿怜看到她若有心事的样子,想帮她排忧解难,“霜华姐姐,你不开心吗?可以跟我倾诉一下吗?”
鹿霜华本来没心情理会她,可还是她歪头的可爱气质打动了。鹿霜华接触了太多复杂的人,见到阿怜清纯天真的女孩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满心欢喜。她背过身去捂着嘴巴笑了一通,再回头努力克制摆出一副“大侠”的样子:“来我房间吧。”
来到霜华房间,阿怜为她倒水、捶背和捏腿捏脚。霜华欣慰也感动,她很享受与阿怜待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她伸手想摸阿怜的头发又缩了回去,她质问自己,明明如此喜欢眼前的女孩,为什么还要刻意保持距离。
她的心摇摇头说不知道,她的大脑告诉她,可能是出于一种难以解释的保护吧
。
睡觉前阿怜跳着欢快的步伐找菲灵聊天,“霜华姐姐接受了耶,嘿嘿,你的主意真灵!霜华姐姐以后陪我练剑打枪,那我是不是就变成真正的大侠了?我要是有霜华姐姐那样的大侠风范就好啦!”
菲灵清楚其中的名堂,说道:“她是个屁的大侠,我看她就是个大憨子。别被动画片误导啊,动画还说郑小川多好多好呢,我怎么没看出来?”
大家都观察到青妍平时的打扮一天比一天妖艳,再过几天甚至涂上了黑红色的眼影、黑红色的口红、甚至穿上的超过膝盖的紧腿黑丝袜。鹿霜华感到一种强烈的危机感,青妍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她向三姨求助,云如歌告诉她不要多想,穿衣打扮是青妍的自由。大家最好不要轻易干涉。
菲灵和阿怜也注意到,云如歌跟亲戚们打电话越来越频繁,通话时间也越来越长。
“姐姐,孩子们都很关心我,我很好。不,不孤独。你在长安很忙多注意身体,多关注你身体,我不用你这样关心。哎呀没事,我现在又不忙,没事,就是最近很难受。哦哦,那你先忙吧,我们有空再说。再见啊。”晚上大家在玩得热火朝天,天花板的灯锃明瓦亮,光线照亮了房间每一寸黑。云如歌独自待在一个漆黑的位置,手里拿着型号老旧的座机电话。她挂上电话,却迟迟不肯放下手里的座机。她望着窗外的黑夜,此时此刻,只有黑夜懂她。
菲灵和阿怜经常会听对面楼上开的讲座,有的时候听个热闹,有的时候听个知识。这一天讲师姓罗,大家都叫他罗老师。罗老师演讲时龙飞凤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表演舞蹈:“我们一定要热爱我们的祖国!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背叛祖国和人民,也不要帮助外国人欺负同胞……做官,就要清正廉洁;做民,就要奉公守法。”
这场演讲收获赞声一片。罗老师昂首挺胸走在阳光下,拐进一个隐秘阴暗的小胡同,与一个神秘的便衣人见面:“怎么样?”
便衣人说道:“你父亲收的三百万元绝对不会被发现,对方是大企业的老板,夫人还是正规医院的高级医生。他们都是在乎脸面的人,绝对不可能走漏风声。你弟弟的快乐粉和快乐扑克也由我们找的人保护,你尽管放心。好了,谈谈你的事吧,情报调查得怎么样了?”
罗老师:“我已经掌握了余青妍全部的身世信息,还有甜盈尔和鹿霜华的确切信息。只要我们控制她们三个人,福摩萨省城和北方雪城大家就可以里应外合,到时候有丹师花好看!今晚我会整理情报,明天一早上交。”
便衣人:“非常好。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我们摩士口特工会全力保护你的!”
罗老师:“你放心好了,大家都知道我这么善良,谁又会想到来抓我呢?”
罗老师一出小巷就被勇哥逮个正着:“好小子,装得人模狗样的,你在沙塘欠下的账我还没找你算呢!跟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视察巡逻的叶星瑶拦下并轰走了勇哥:“秦智勇,擅自抓人是不对的。这事不该你来管,快走吧!不然我连你一起抓进去。”
勇哥灰溜溜地走了,叶星瑶向罗老师致歉:“尊敬的罗爱国先生,现在是法治社会了。作为公安我不会无视您被人欺凌。”
罗爱国鞠躬致谢,叶星瑶话锋一转:“我不会让别人来抓你,我会亲自动手。现在我正式以间谍的罪名逮捕你。呵,好一个爱国啊,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