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响起:“二皇子殿下,许久未见,可安好?”随之有两根蜡烛被点。
房齐天睁眼借着烛光看到面前人的面孔后,很快就意识到这是梦,又是能够和之前衔接上的梦境,也依旧是那个无法自行醒来的“清醒梦”。
房齐天想问对方是谁,但梦里的房齐天显然认得对方,直接说道:“怎么?周国师没有受到皇兄重用?幼时你是那么拥护他,甚至称兄道弟,如今却将我安置下来没有直接上交,难道打算反叛?”
房齐天和周国师坐在一间茅草屋内,周国师听到房齐天的话后惋惜地叹气:“我对不起瑞国,我误解了神明的旨意。瑞国的神明告诉我:‘被拥护的皇子是治国良药’,我原以为这句话中的性别才是最重要的,便没有将你放在心上。”
周国师拍打自己的大腿:“我错了,错得彻底,明明‘被拥护的’、为国为民的二皇子才是良药,我却将心思放在了被欲望掌控的大皇子身上。”
房齐天似乎知道他会这么说,并不在乎:“也许在父皇立太子那天你就该意识到,皇兄根本没把人命当成一回事,他的眼里除了自己以外都是可以被随意掌握的棋子。”
房齐天站起身从窗口往外看,忽然被周国师拉住手腕:“你既然被神明选中,他们还告诉了你什么?他们给了你不死之身以后,应该有告诉你瑞国的命运才对,请告诉我。”
房齐天感受到一股悲伤的情绪,这是梦中自己的思绪,房齐天没有直接告诉周国师他所知道的事,而是说:“我需要夺回瑞国,之后的事你就别问了。”
“我能够帮你。”
“帮我?现在的瑞国一片血海,连能够支持我的人都没有了。”
“有。”另一个声音响起。
茅草屋的门帘被掀开,穿着深青色长袍的男子提着烛灯走进屋,三人对视,男子猛然发现现在的房齐天还是上半身裸露的状态。
男子将外袍褪下想为房齐天披上,房齐天不解地躲避:“你是谁?”
周国师向房齐天介绍:“这位是启国皇上,兰尚惬殿下。”
“启国皇上?现在不应该在皇兄身边讨论:‘如何处置即将变成‘死城’的瑞国,吗?”
房齐天避无可避的时候被兰尚惬披上了那件外袍,布料触感细腻毛绒,整体感觉像是披上一张不厚的毛毯子。
兰尚惬被房齐天用鄙夷的目光打量,叹气说到:“当年瑞国派皇子来启国之时,我身为启国唯一的皇子接触到他。自那时我便发现,你的兄长并不喜欢受人爱戴。他更倾向于暴虐,不是用自身魅力吸引友人为他战斗,而是用‘威胁’。
“在当年他便告诉了我,他认为你是他的绊脚石,必须在他登上皇位前杀了你,我接受了他的提议。”
房齐天一愣,回忆道:“皇兄出征启国已经是六年前的事,难道这些年里我遇到的危险都是你们干的?”
兰尚惬点头默认。
“……就不能让我歇会。”房齐天单手将脸捂住,手从上抹下,房齐天捏着下巴沉思。
兰尚惬将膝盖跪在蒲团上,面向房齐天:“你无法信任我们是正常的,但请你一定夺回瑞国的掌控权。我麾下的士兵在皇子实行暴行前夜保护了许多信任你的士兵,我会带你去见见他们。”
“你保护了我的士兵?”房齐天瞪大眼睛看向兰尚惬。
兰尚惬点头。
房齐天明显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那百姓呢?!”
兰尚惬回避着房齐天的目光:“带走大批百姓会引起他的注意,打草惊蛇……”
房齐天听到这话气得涨红了脸,一拳打在窗台的横木上,口中咒骂:“华严你这混账!”
之后的梦境,是房齐天和周国师制定清除大皇子华严的计划,兰尚惬负责望风和观察华严,以及将华严身边的人调包,他并没有发现。
实行计划的时间在梦境中无法分辨,流速忽然加快导致作为旁观者的房齐天分辨不了时辰。
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天,总之计划被实行了。
梦中房齐天的计划非常莽撞,他想直接冲进大殿杀了华严。
房齐天算是理解了梦中自己的一项能力:无法被杀死,外貌年龄似乎也定格在某个相对年轻的年岁,看起来也同样无法老死。
所以梦中的房齐天才会想到莽撞地冲进大殿,周国师和兰尚惬自然都不同意,但房齐天毅然决然,谁的劝说他都不听。
房齐天以第三视角看着自己穿着单衣拿着长剑,大摇大摆地走进大殿。大殿内的侍卫在兰尚惬的帮助下,早就被偷梁换柱成拥护房齐天的士兵们。
华严真的压根没看出来自己的侍卫们被掉包,看到房齐天从门外一步步地走进,第一反应就是:“你怎么?来人,把他押下去!”
“霍宁,洛泽,踹他下来。”房齐天瞪着站在台上的华严,华严身边的两个侍卫正是房齐天在兵营里最器重的二位。
两个士兵在接近华严时被华严突然抽出的短剑伤到,这并不妨碍两人将原本高高在上的华严提起并一脚踹下皇位。
华严从台阶上跌跌撞撞地滚下来,手中的短剑没拿住被抛出,竟直接向行走中的房齐天飞去。
在房齐天快要被砸中那刻,梦突然醒了。
房齐天猛得从床上坐起身,气愤不已:“电视剧都不带这么断的!”
没办法,就算房齐天自己脑补后续也觉得少点味道,说不定过几天就能梦到后续吧。
“梦里我的哥哥名为华严,‘我’应该也就姓‘华’,那我叫什么名字?以及,上一个梦里华严是不是叫我妹妹来着,这次梦里也提到过性别,难道梦里的我是女性?”
房齐天回忆着梦里自己裸露的上半身,越想越觉得荒谬:“总不可能是女变男吧?”
上午七点,房齐天准备启程坐公交去公司,忽然看到乔女士回来了,她提着大包小包拉着行李箱,高高兴兴地朝花店跑。
房齐天连忙跑去帮忙。
将东西放在桌上,乔女士坐在长凳上休息,在房齐天准备离开时说:“这袋子都是给你带的,带去公司和大家分着吃吧?”
房齐天点头,从乔女士手里接过袋子,赶公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