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左郡清河境内，一条自日月湖至圣诞村的公路上，弯出一条岔路向北，钻进了小镇子，在三岔路口，有一家不大不小的汽车旅馆。
旅馆旁边是一家不大不小的超市，格出一小块地方，摆了几张桌子，经营二十四小时快餐。
坐在快餐椅上，何小妹把手放在两膝之间，看上去有些怕冷，有些无助。
“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个字。”
桌子对面，一个飒爽多过漂亮的女治安官递过件夹。
何小妹大略看看，潦草的签了自己的名字。
“我可以走了么。”
女治安官望一眼窗外，有灯光扫过，“大半夜的，你去哪啊。”
“隔壁开间房。”
何小妹刚站起身，超市的门就打开了，白晶晶走在前面，后面跟着韩三。
略一张望，看见了何小妹，白晶晶走上前，低声问，“还没消息呀。”
何小妹看看治安官，“还没有。”
韩三拿一张湿巾擦手，偏着头打量何小妹，……疲惫、困惑，困……嗯，这时候就算是牌桌上也该散局睡觉了，刚正面那波例外。
没什么异常，何小妹表现出来的情绪让韩三觉得，丢了行李箱比丢了那两个人还要沮丧，嗯，符合人设，一切正常。
韩三正准备不咸不淡的安慰两句，那飒爽系女治安官挂在肩窝的步话机忽的嘈杂起来。
“吴越，你那边什么情况。”
“做完笔录了……周边简单过了一遍，没发现。几个店里的监控数据也采集了，画质很差，没有解析的条件……对了，报案人有几个朋友过来了……”这个叫吴越的女治安官摘下步话机，走得尽量远些说话。
几句话的工夫，飒爽系治安官吴越走回几人身前，“哪位是韩三？”
韩三头皮一阵发紧，怯怯的把手举在下巴旁边……出了什么问题？我遵纪守法好多年了。
吴越点点头，“我的同事正在尽力寻找你们的朋友，估计天亮就会有好消息传回来。现在请你们跟我一起回队上，还有一些流程需要走一下。”
“都去？”韩三左顾右盼，“人有点多啊，你开什么车来的？我们无关人员可以回避的。”
飒爽系笑而不语。
一起出门，韩三把小六子从出租车上喊下来，结了车钱，转身又上了旁边一辆治安涂装的SUV……韩三挤坐在后门边，头抵着车窗，眼神幽怨的望着晶晶姑娘在车窗上的倒影。
清河刑事侦搜大队的案情分析室不算大，百十来平的样子，一张会议桌围了好几圈椅子，靠墙是一大堆零零碎碎的电子设备，摞在两块带着脚轮的白板后面。
小六子拼了三把椅子躺着打呼噜，何小妹把手心放在桌上，把脸放在手背上，把上眼皮轻轻搭上了下眼皮。
晶晶姑娘枕着胳膊伏在桌子上，眼前不远是越来越模糊的几盒速食面和半箱纯净水，至于桌面上更远些的那个暖水壶，已经离开了焦距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