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是说的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寒雪却是听出了一身冷汗。
琉璃诧异的开口问道:“她若是没了舌头,就还如何交代?”
沈如是轻轻的笑了起来说道:“她这不是还有手吗?”
寒雪一听便知小姐这次是下了死心,此事已经没有圈转的余地了。
她紧紧握着拳头,掌心里一片虚汗,差点便要脱口而出,但那人的叮嘱,却又浮现在耳畔,心中万般纠结。
琉璃看出了沈如是的用意,瞥了一眼押着寒雪的两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点了点头说道:“小姐说如何办,那便如何办吧。当下你还是要同我一道去正厅的,你要是说了便留着你的舌头,倘若你要是不说这舌头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说罢几人押着寒雪,往正厅里去。
正厅里洛夫人正闹得起劲,琉璃留了婆子们在门口候着,行至李秋兰身侧回禀。
李秋兰点了点头,冷眼望着哭闹不止的洛夫人,挥了挥衣袖说道:“将那寒雪带上来,让洛夫人瞧一瞧。”
若夫人闻言猛的一惊,抬起了头,呆呆的望着李秋兰。
“呜呜”
李秋兰一句话说罢,琉璃便冲着门外头的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两个婆子会意,当即压着寒雪便进了屋子。
洛夫人望着寒雪一愣,泪水止不住地淌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寒雪的方向走去,俯下身子,扯着寒雪的衣袖。
“寒雪,你说洛儿到底是受了什么委屈才如此的想不开,还是说是被他人谋害?”
寒雪只低着头,什么都没说。
“你倒是说啊,愣着做什么!”洛夫人气急,扯着寒雪的衣领,晃了两三下。
李秋兰见着这副模样,叹了口气,“洛夫人,你可是瞧见了吧,这丫鬟什么都不说。”
林祭酒狐疑地瞥了一眼寒雪,问道:“洛儿就这么个陪嫁丫鬟?”
刘氏闻言气不打一处来,赶忙说道。
“洛姨娘自打来的府中,旁的那些个丫鬟一个都不要。身边也就留了桂妈妈和寒雪两人,如今一个去了一个打死都不开口,这让我们如何查起?”
“总归洛儿此刻是不会开口说话了,你们若是将白的说成黑的,也无人对峙了。”
刘氏兴许也是气急一番话说的火药味十足,洛家人瞧见侯府二夫人这幅做派,当下更是不依,纷纷叫嚷着让侯府给个公道。
沈如是刚踏进正厅,瞧见的便是这副热闹场面。
冷眼望着林祭酒方向,故意大声的说道:“府上有老人正在休养,还望诸位小声些莫扰了人清静。”
沈如是的声音清脆,又故意讲得大声,倏地便传遍了众人的耳朵。
跪在地上的寒雪听到这个声音身子不着痕迹地一抖,方才院落里头大小姐说的话还如雷贯耳,俨然被吓得不轻。
“舌头……舌头。”寒雪喃喃道。
但这轻微的喃喃声还来不及传到众人耳中,便被洛姨娘继而的哭喊声淹没了。
“我说,我说,求小姐夫人们放过奴婢吧。”寒雪颤抖着,奋力地喊着。
此话一处,刚才还乱哄哄地正厅倏地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侧目,一脸期盼地望着寒雪。
沈如是煞有介事地在李秋兰身侧坐下,不紧不慢地替李秋兰斟了杯茶,一双眸子也不忘流连在寒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