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悬崖上掉下来后,楚含棠沉入了一方水潭中,“哗啦”一声,溅起水浪,脑袋有一瞬间的眩晕。 等她醒过来时,被水流冲到了潭边,卡在石头边缘。 身体由于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很麻,楚含棠险些动不了,缓了一会儿才能慢慢地站起来。 旁边有一道瀑布,水声很大, 手臂上的伤口裂开了,她脸色发白,不疼是不疼,但失血过多后,晕是真的晕,还没有什么力气。 谢似淮肯定会很疼的,楚含棠内疚地想着,爬到水潭上面。 现在要紧的是找到池尧瑶,她捂住手臂,绕着面积不小的水潭走了一圈,希望能够发现跟自己一起掉下来的池尧瑶身影。 可找遍了水潭周围也不见池尧瑶的踪迹,楚含棠抬眼看着水面。 系统没出来,说明女主性命尤在,但池尧瑶不在水潭边,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在水里面。 因为池尧瑶若先一步醒来,必定会在此处找楚含棠,再等她也醒过来,而不会一声不吭地独自离开。 楚含棠凝视着水面飘着的叶子。 水潭四周没有生长着这种树,那么这些叶子是从哪儿来的呢。 又看了片刻,发现有几片叶子是从水潭底下的东侧飘上来的,也就是说那里可能另有出路,池尧瑶也许是被水流往那个方向冲去了。 时间过去应该良久,事情已成定局,楚含棠暂时没有贸然下去。 她用旁边尖锐的石头磨撕开衣摆下的一块布料,再挂在水潭附近显眼的地方。 谢似淮等人会来找她们的。 留一些记号,方便他们寻她们。 追杀池尧瑶的那些人恐怕没机会到悬崖下面来找她们,楚含棠相信只要有谢似淮在,那么他们就不会有这个机会。 做完这一切,楚含棠跳入水潭。 她顺着水底下的水流游过一条窄道,等过去后浮出水面,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滴,视线渐渐清晰。 楚含棠要找的池尧瑶正躺在不远处的水边,紧闭着双眼,半个身体还浸在水里。 “池姐姐!” 将人拖上岸边,楚含棠有气无力地躺在沙石上面。 这里是一条宽河,岸边有不少树,对面则是悬崖,池尧瑶被她安置在一棵大树底下,楚含棠休息了半晌才感觉有点儿力气回来。 她捡了一些树枝,想要生火给她们烤干衣裳。 可惜身上没有带任何火种,就算有带火折子也不能用了,在水里泡了那么久。 于是楚含棠想像上说的那样钻木取火,使劲儿地钻。 只不过理想和现实是有区别的。 她几乎岔气也没法把火钻出来,一生气把手里的木块给扔掉了。 楚含棠看着躺在那久睡不醒的池尧瑶,心急得很。 武功高的人身体素质比普通人的会好上不少。 池尧 瑶的武功分明在她之上, 掉入悬崖下面的水潭后, 就算没能先醒,也不至于昏那么久。 楚含棠又检查过池尧瑶的身体,没有明显的外伤。 她不会医术,自然无法把脉。 虽然现在的天气不冷,但到晚上还是有点儿凉的,也不知道谢似淮他们何时才能找到她们。 所以还是先得把衣服烤干,不然容易着凉生病。 楚含棠又认命地拿起木头,再摘下池尧瑶发上仅存的簪子,磨一些木屑到另一块木头上,然后快速地钻动了起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 在她把手钻得酸软,快要拿不稳东西之时,终于生出火了。 生怕火就此灭了,楚含棠赶紧拿一些干叶和树枝放上去,等火烧得旺一些,再放能持久烧的木块。 她又把池尧瑶搬到火堆附近。 即使现在没其他人在,楚含棠也不可能把衣服都脱了,只脱了一件外衣在火旁烤,自己穿着单薄的里衣坐在旁边。 烤到一半,累到极点的楚含棠昏昏欲睡,却还是努力睁着眼。 她要等他们来才能放心。 枯枝和木块烧得微响,她在困倦中恍惚听见一道声音。 “好冷,好冷。” 楚含棠瞬间清醒了,扔下手中的树枝,朝池尧瑶走去,她依然没睁开眼睛,却浑身发抖,蜷缩着。 伸手到池尧瑶的额头上一探,很烫,这是发烧了? 池尧瑶毫无血色的唇瓣不停地翕动着,无意识发出声音,“好冷,我好冷。”
楚含棠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服,差不多都烤干了。 但兴许是之前在水里泡太久,再加上池尧瑶最近劳心的事情过多,罕见地生病了。 她将自己也烤干的外衣披到池尧瑶身上,把火生得大一些。 池尧瑶还是颤抖着,一件不厚的外衣显然是无法添加多少温度。 楚含棠时不时摸一下她的额头。 见池尧瑶高烧不退,楚含棠也心急如焚,给火堆添柴,又去弄湿帕子,小心敷在池尧瑶的额头上,企图物理降温。 不过似乎还是没什么用。 池尧瑶一直在说冷,脸色发青发白,楚含棠试图唤醒她,“池姐姐,你醒醒?” 喊了几遍,池尧瑶依然没其他反应,由于发烧,感觉冷到牙齿都在打颤,“好冷,我好冷,白大哥。” 楚含棠叹了一口气,白渊现在可不在,在的只有她。 再让池尧瑶这么冷下去,到时候恐怕有性命危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定要妥善处理。 反正大家都是女的,楚含棠也不是很在意,就学着电视剧那样,躺到她身边,将人搂入怀,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抱了一会儿,池尧瑶终于不再喊冷了,乖乖地躺在楚含棠怀里。 楚含棠也很困了,一躺下就熬不住了,况且两个人抱在一起,确实很温暖,也十分舒服。 她也睡了过 去。 火堆里的木块缓慢地烧。 长夜漫漫,她们两人就这样互相温暖着过了小段时间。 天色黑暗,有几个人从水中出。 他们走上岸边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一个火堆旁边,抱在一起的楚含棠和池尧瑶。 她们面对面,身体紧贴着身体。 谢似淮用楚含棠的发带扎起来的高马尾还在滴着水,腰间挂着的匕首和小刀也有水珠,他微歪着头看着她们,先走过去。 “楚公子……” 楚含棠在睡梦中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很想睁开眼睛。 却因为太困了,她的眼皮仿佛被黏住了一样,根本睁不开。 最后感觉一双冰冰凉凉的手覆在自己身上,要将她从一团温暖中拉开,楚含棠身在梦里自是不愿。 才被拉开了一点儿,她又挣脱着,想钻回去。 拉着楚含棠的那双手看似十分温柔,但最后一鼓作气将她拉开,彻底离开了池尧瑶的身体。 她不满地咕哝几声,继续沉睡。 而火堆的火一直烧着,有人不停地往里面放木块。 素心在照顾着池尧瑶,把随身携带的药丸放了一颗入她口中。 柳之裴坐在火堆旁,脸上有几道很轻的划伤,也无大碍,确认池尧瑶和楚含棠性命无虞后,总算心安。 白渊用树枝拨弄着火堆里的木块,让它们烧得更加旺盛一点儿。 孔常留意到自家主子情绪低落,不知所措地待在一旁。 刚才孔常看到岸上拥抱在一起的两人也是极为震惊,下意识地想捂住他家公子的眼睛,不让公子看。 后面才反应过来,或许是事出有因,可即使如此,看了还是容易会心生疙瘩。 两人几乎是毫无缝隙地贴着。 江湖上是不太讲究男女有别,可搂搂抱抱这些还是越线了。 况且他们都知道楚含棠心悦池尧瑶,今夜此举莫不是趁人之危? 白渊俊朗的面容在跳跃的火光中看着有些不清楚,但他却把孔常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理智道:“楚公子这是为了救尧瑶才会如此。” 孔常仍然替自家公子打抱不平,“虽是如此,但池姑娘她……” 白渊皱眉地打断他,显然是不喜孔常说这些话,“只要尧瑶平平安安便好,她的平安最为重要,我还要感谢楚公子这样做呢。” 素心忍不住说道几句。 “孔常,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楚公子才不是那种会乘人之危的人呢。” 她拿湿帕子给池尧瑶擦脸。 “即便楚公子是喜欢我家小姐又如何,这次肯定是想救我家小姐才会如此行事的,你莫要乱揣测。” 柳之裴也是这么认为的。 平日里他有时也会妒忌楚含棠可以跟池尧瑶亲近,但在紧要关头,还是性命排在第一位。 她们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没 受伤及性命的重伤已是万幸。 老实说, 当看到楚含棠跟池尧瑶紧紧地抱成一团时, 柳之
裴多多少少有点儿吃味。 不过得知是因为池尧瑶身体不适,倒是也没什么情绪了。 孔常听素心一说,霎时没了话。 有两个人对他们的所思所想浑然不知,其中一个便是楚含棠。 她睡得很是香,手臂上的伤也被包扎过了,脑袋如今枕在谢似淮的大腿上,是刚才离开池尧瑶后,自动地找个舒服的枕头。 他们把悬崖上的人都杀干净,再到悬崖下面找她们的。 悬崖下面很大,他们又不是直接跳下去的,所以花费不少时间才能找到那个水潭。 看见楚含棠留下来的记号,他们又是找了一番才知道水潭下另有出口,一来一去的,时间便过去了。 谢似淮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安静得很。 他看着睡得舒服的楚含棠,手指悄无声息地落到她脖颈上。 正想掐下去,谢似淮看见了楚含棠发上的发带,绣着谢字的那一面露了出来。 她骗了他,该死。 可她还戴着他的发带,看着又不想杀了,真好看。 谢似淮收回了手,却把指缝直接抠出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然后下意识地抠着,把好了一点儿的伤口又抠开了。 他把目光放在同样睡着的池尧瑶脸上,看了很久都没挪开。 天蒙蒙亮,火堆成了木炭。 楚含棠眼皮一动,几秒后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谢似淮的脸,再转动眼珠看周围,池尧瑶、白渊、柳之裴、素心、孔常等人都在。 脑袋下面好像枕着东西,她看了一眼,立刻起身了。 竟枕着谢似淮的大腿睡了一夜! 在她离开谢似淮大腿的那一刻,他便也醒了,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弯了下嘴角,“你醒了。” 楚含棠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枕着别人的大腿睡一夜,不得把人的腿都给枕麻了。 她又记起自己的手臂伤口裂开,怕谢似淮会太疼,拐着弯问:“昨天你有没有受伤,或者哪里疼?” 谢似淮笑道:“没有啊。” 楚含棠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免得对方生疑,转移话题,“池姐姐她现在如何了?” 他闻言看向池尧瑶,面上带笑,语气温和,“池姑娘她已无碍,多亏了你。” 那就好。 池尧瑶万一出事了,楚含棠也逃不掉,所以她必须得安全。 掉下悬崖的瞬间,楚含棠自然也是怕的,但还是拼命地抓住了池尧瑶,当时对方全身吊在悬崖,喊着让她快松手。 可楚含棠怎么可能松手。 本想撑到有人来搭把手的,可惜他们都被人纠缠住了。 也不能怪别人,只能自认倒霉。 她的身体在一点儿一点儿往下坠的时候, 脑海里闪过了谢似淮。 之前答应了会在原地等他的,可惜事发突然,没有能做到。 在彻底坠下去一刹那,楚含棠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正好跟站在远处的谢似淮对上了目光。 他脚下是几具尸体,手拿着一把匕首,脸上也沾了血滴,高马尾被风吹得晃动。 楚含棠刚想跟谢似淮说些什么,池尧瑶就醒了。 白渊守在池尧瑶的身边,见她醒了,忙过去扶,“感觉如何?你昨晚的身子一直在发热,是楚公子给你取暖的。” 池尧瑶就算不记得昨晚取暖一事,也记得楚含棠在悬崖之上,不顾性命拉住自己。 她刚生了一场病,嗓子微哑,“含棠,谢谢你。” 白渊也道:“谢谢你楚公子。” 楚含棠望着池尧瑶,真心道:“池姐姐你没事就好。” 只要她平安地活着,就是感谢的最好礼物了。 【恭喜宿主,女主对您的好感度加五,叠加过后为八十,请再接再厉,成功就在眼前。】 谢似淮看着她们,眸色渐暗。 他们离开悬崖,没了马车,只能步行,很幸运的是没走多久便看到了一个小村庄。 池尧瑶是退烧了,但刚生过病的身体还是十分虚弱。 白渊想先找个能落脚的地方,让她好好地睡上一天,去京城一事是非常急,但在他心目中,池尧瑶的安危始终排在首位。 小村庄没有客栈,他们借宿在一农户家中,给了几锭银子。 此刻才是上午,时辰很早。 小村庄里的男人都下地农活了,女人在家中照顾老人或孩子,
还要做饭,到时辰了便送去。 谢似淮坐在树上,看着下面。 下面的小孩儿在一堆玩,并没有看见树上面还坐着一个人。 楚含棠从瓦屋里出来,想找谢似淮说一下昨天的事。 她走了几步,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树上的谢似淮,“你下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他垂眸看着站在大树底下的楚含棠,“何事?” 附近的小孩儿因为她向着大树上面喊,纷纷看了过来。 楚含棠总不能一直扯着嗓子对着大树上面喊话,也没兴致让一群小孩儿听自己说话,“你先下来吧,我再慢慢跟你说。” 谢似淮下来了。 楚含棠拉他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昨天,我没守诺站在原地等你,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谁知谢似淮问:“你后悔么?” 她反应几秒才道:“没有后悔,毕竟人命关天,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池姐姐掉下去。” 再来一次,也会这么选择。 他抬手将落到楚含棠发上的叶子拿下来,垂眼看着她,微笑着道:“可我不太喜欢呢。” 忽然听到谢似淮说这句话,楚含棠拿不准他是生气她没在原地等他,还是生气她过去救了池尧瑶。 亦或者两者都有。 既然生气了,那就哄哄吧。 虽然这个小病娇目前只把她当他感兴趣的小乐子。 但她为了减少麻烦,也愿意暂时给他当乐子,只要能活着。 楚含棠可不会以为他喜欢她。 小说里,病娇之所以会喜欢女主,是因为女主有主角光环,她可没有,在现代上个床都不代表喜欢,更别说只是亲几口。 最重要的是谢似淮的想法本来就异于常人,又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他的行为。 而且楚含棠没那么自恋。 自恋到会以为亲几口就是对方喜欢自己,对自己情根深种了。 楚含棠想了想,口嘴滑舌,“如果昨日掉下去的人是你,我也会这样做的。” 谢似淮直言不讳,却令人无法反驳,“我不会掉下去,我武功这么高,怎么会掉下去。” 别人要是说这些话,恐怕会让人觉得是自大,但他的确是原著里武功最高的人,这话说得没毛病。 可为什么他每次抓的重点都那么的稀奇古怪? 寻常人听了,不都会把重点放在她会不会救自己么? 楚含棠语塞。 谢似淮的指尖拂过她脑后的发带,温柔地问:“我再问你一遍,你喜欢池姑娘么?” 她坚决地摇头,“我对池姐姐不是那种喜欢。” “那……你喜欢我么。” 楚含棠嘴巴里忽然就吐不出多少个字了,“我,我。” 谢似淮注视着她,“我以前听别人说,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甘愿地陪伴在他身侧,你会喜欢我么。” “喜欢。”楚含棠最终道。 也算不得撒谎,她确实喜欢谢似淮,对纸片人的喜欢,楚含棠在现代就喜欢病娇人设的纸片人,看小说也喜欢看这种类型的。 尽管谢似淮只是原著里的男一,但楚含棠还是很喜欢这个角色,行事果断狠辣。 就是结局时把四个男配都杀了的这件事令她有点儿不适罢了。 谢似淮听了楚含棠说喜欢,反应却很平静,“是么。” 她抿唇,“是。” 他若想听这样的话,说也可以。 楚含棠也想直接地问他对自己的真正想法,即便知道不可能,还是问了出口。 “那你呢,你喜欢我?”她纯属是好奇而已,暂时没别的心思。 谢似淮反问:“只有我喜欢你,你才会陪在我身边?” 还没等楚含棠回答,他又莞尔道:“可以的,只要你愿意陪在我身边,我会喜欢你的,会比以前喜欢的那只猫儿,更喜欢你。” 这个回答在她意料之外,还能这样?真是闻所未闻。 楚含棠没有再问下去了,心想着这算不算已经把他哄好了? 谢似淮慢条斯理地给她整理了一下发带,缓缓道:“可你以后不要骗我了……” 他们好像都摊开来说了,可不知为 何,楚含棠总有不良的预感。 希望是她多想了吧。 在小村庄过了一天一夜,池尧瑶的体力恢复了。 白渊找村民买下了两辆牛车,小村庄里没有马可买,但是他们又必须得找到
能令他们去京城的东西。 楚含棠一开始觉得好是新鲜,直到过了早晨,太阳越来越烈后,她被晒得想死了。 也不是她娇气,坐在牛车上的人都被晒得不想说话。 白渊这个驾牛车的人也认为这不是办法,乘牛车确实有些难受。 驱牛车硬是驱了一日,经过小县城的时候,他想进去买新的马车,恰逢又到了晚上,便像以往那样入住客栈,等明日继续赶路。 客栈的房间充裕,他们每个人一间,都是在一楼,还是相邻的房间,就是西边那几间。 因为离京城近,就算是小县城也看似很繁华。 这家客栈有自己独立的院子,养了不少花花草草,客人无聊时可以随便逛逛。 楚含棠的房间窗户正对着下面院子,她吃完晚饭后就懒洋洋躺在床榻上看小一给帮忙买回来的话本。 这几日颠簸劳累、提心吊胆,楚含棠太想放松一下了。 看到刺激的地方,她咽了咽口水,在床榻上滚来滚去,像一条蛆一样,在心里疯狂地叫喊。 话本还有插图! 画得惟妙惟肖,犹如身临其境。 好刺激好刺激,古人的话本这么奔放啊,楚含棠后悔了,应该让小一买多两本的,只买一本不够看。 看到一半,她感到有点儿口渴,放下话本去喝茶。 现在时辰不早了,客栈一楼也关门不再迎客了,楚含棠无意地看了一眼面对着客栈后院的那窗户,见到了池尧瑶。 怎么一个人坐在后院的吊椅上? 她意犹未尽地回头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话本,转身推门出去了。 刷好感这种事得抓住机会。 楚含棠看话本看得忘了时间,下到一楼见全部都熄灯了,才反应过来应该非常晚了。 她没有半分停留地走去了后院。 坐在吊椅上的人穿着了一身淡黄色收腰罗裙,因为坐着,所以长裙摆落在地上,背对着楚含棠,长发半挽,插着支珊瑚簪子。 跟池尧瑶打扮几乎一模一样。 楚含棠笑着走过去,步伐加快,却刻意隐藏脚步声,走到吊椅后面,弯下腰,用手蒙住对方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等了几秒,没人出声。 以为池尧瑶心情不佳,不想跟自己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但还是想逗对方开心,“池姐姐,难道你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出来?” 她道:“是我啊……” 有人拉下了楚含棠的手,她刚觉得有些不对。 那人站起来转过身,一张绮丽的脸在月色下愈发动人,可这张脸不是池尧瑶,而是谢似淮。 楚含棠当场愣住。 谢似淮怎么会穿着跟池尧瑶接近一样的衣裙,还戴着跟她颜色款式差不多的簪子,梳着的头发也类似。 她懵了,“你怎么会……” 他轻轻一笑,“你不喜欢么。” 谢似淮手指压上楚含棠微张的唇瓣,摸上她略尖的虎牙,指尖被她弄湿了也不管,“你为何心心念念都是池姑娘呢,嘴里总是叫着她。” “是因为你只喜欢女人么,那我如今这样,楚公子你可喜欢?” 他不相信楚含棠说的根本不喜欢池尧瑶,从她为了此女坠入悬崖的那一刻,更加确定了。 不过没关系。 她想要,他给她便是了。 谢似淮将塞入楚含棠嘴里的长指抽出来,低下头吻了过去。 “楚公子,你也可以把我当成女人的啊……”他的声音淹没在这个吻下,仿佛含了无尽的湿意,抬手将她搂住,放在了吊椅上面。 吻还在继续,“然后喜欢我,陪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