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入夜。
昏黑的夜驱散白日的光明,让万物在迷茫中探索,今晚阴云很重,星月被紧紧掩盖,只有淡薄的微光从中逃脱而去,洒向大地。
听到驻军的命令,疲惫的玩家翻身下马,直接趴在地上休息,连战马都顾不上喂养,只能寻着吃草休息。那八百现实士兵要好的多,下马警戒驻营,整备工事。
杨宗志双目赤红,面容憔悴,俊朗面容布满阴暗,盯着两个大黑眼圈,不时打个哈欠。
“杨长官,不能强行军了,两天两夜,四百四十多里,人受得了,马都受不了。而且要是遇到匈奴人,连一次冲击都挡不下。”李映言语恳切,他的精神还不错,毕竟当了多年兵。
杨宗志点点头,实在走不动了,回头看正在挖些简易工事的八百骑,“这些当兵真是厉害,训练有素、纪律严明,而且各类技能都会,宗鑫眼光果然不差。”言语一顿,接着说:“现在到哪了?”
“按后世地图,应该过了毛乌苏沙地,以一日百里行军,两天就能到黄河。”
杨宗志摇摇头,“接下来的路程可就危险了,七个小时后启程,一日八十里为准,要保持全军战斗力。可惜把秦国人跟丢了,没人给咱们当开路先锋”
李映点点头,从遗留痕迹来看,秦国骑兵应该是一人三马,跟丢他们是迟早的事。
七小时根本不足困倦的玩家休息,但勉强起身随军足够了,幸而全军度总算慢下来,在马上眯一会也能补觉,不过就是要提防摔下来。
出前杨宗志给所有玩家都补齐一人双马,用作行军,但会有一匹保留体力用作冲击,因而八十里对双马的玩家并不算多,杨宗志也不再强迫行军,接下来的两天,玩家也总算睡了好觉。
八月二十四日,经过六天的急行军后,杨宗志一行终于抵达黄河。此时距“烽火”开服近一月,秦国匈奴开战二十余日,陈奉从玩家中军出五日后,眼前景色总算改变,大片的草原换作连绵森林,奔腾的黄河支流冲刷着黄土高原,加上比后世更高的气温让这里遍布草原森林,而非荒漠。
上百米米宽的大河,两岸峭壁陡崖,如刀切一般,这是河水数千年的冲刷,鬼斧神工,微浊的河水与之撞出轰隆声,如同打雷,这还只是黄河的支流。
昨晚秦军就到达黄河,在这里美美休息一夜,养足了精神。
“现在要去哪?”荆军大声询问陈奉,这里杂音实在太大。
“不知道,刚下令备战,要急行军往西边,听说现匈奴痕迹。”陈奉大声回道。五日行军,中途也碰到不少匈奴散骑和部落,大多只有数百人,且多为玩家,匈奴原住民部落大多聚到一起。
“有多少人?”焦允浩问道,几天行军,五人相互熟悉,关系不错。
“不知道。”陈奉回答。周围人彼此招呼,收拾锅灶,出动身。
陈奉只是伍长,最低级军官,无资格参与军机,但看到不时骚扰的匈奴游骑也知道战争逼近了。
越往西走,周围的匈奴游骑越多,甚至往往聚成小队骚扰玩家队伍,杨宗志也派出数支队伍与之周旋。
三声金锣响,陈奉放缓马,玩家队伍略有骚乱,但基本保持阵型,这是停军的命令,杨宗志命玩家必须学习基本的战场指令。
又一通鼓响,玩家紧忙换马,之后士卒找伍长,伍长找什长。大约十分钟后,三千名玩家便列为左中右三个方阵,每排七百五十人,分四列,杂杂乱乱却也颇为气势。
另外八百士兵则上到旁边一高坡,居高临下,用作奇兵后援,随时冲下。匈奴游骑也不再骚扰,尽皆退去。
杨宗志这时纵马来到玩家前方,开启战争动员:“弟兄们,探子来报,有一支约两千四百多人的队伍朝咱们过来,其中原住民大约五百人。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姓杨的和大家伙时间不长,但知道,能在这的都有两把刷子!一群破匈奴蛮子,竟妄想与我巍巍华夏争斗!兄弟们,你们说,怎么办!”
“干死匈奴!”“壮我华夏!”众人大声吼叫,虽然杂乱,但气势如虹!
人类的力量来自于集体,也受集体影响巨大。
陈奉听着周围的喊叫,原本地冷静也化作亢奋,只觉得体内莫名有股力量驱使着他也呐喊,大脑一片空白,也静不下心去思考。
这里正在动员,远处已经能看到一支队伍飞奔而来,一千精锐匈奴玩家当先,负责突破,五百原住民居中负责撕裂和骑射,剩下的玩家在后军,负责收割,阵型中规中矩。
直直往玩家大队冲来,匈奴原住民在心中就是轻视玩家的,与秦国开战以来,还没见过异人能挡住匈奴骑兵冲击,玩家往往都是一击即溃。
这边杨宗志见匈奴骑兵已至,也不再多话,让老四统帅这三千玩家加冲击,自己回往那八百士兵处,却不冲锋仍旧驻于原地。
匈奴人见杨宗志仍在观望,分出约四百多人前去与之对峙,防止杨宗志领那八百人突然袭击。
就在双方只剩三百多米间距时,双方都开始了冲刺,期间对射数次,伤亡却不大。
陈奉位于第二排,当大军前进时他就强迫自己大脑处于停机状态,几场小仗打下来,总算明白,战场上只要杀死对方就行了,想的多,死的快。
握紧手里长矛,似乎要把此物镶进身体,战场上,这东西就是命,等到厮杀的后期,就只剩下身体本能进行战斗。
片刻,两军前部终于撞在一起,血肉横飞,驱赶着马匹从不知死活的战友身上踏过,将手里的长矛将对方砍倒,惨叫声辱骂声混做一团。
秦军数量多,但厮杀经验比匈奴人差了许多,双方一时僵持起来,只有人命在不断消耗,在地面堆起一座死尸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