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赵吉!
“长江之侧飘香楼,琵琶至此入中州……”
林苏心头一动,不错嘛,诗嘛,最怕言之无物,而赵吉这首诗,写出了地点,写出了标志性事件,将来琵琶在大苍流行,这首诗将会一路跟随,符合彩诗的特性,所谓彩诗,就是具备流行元素。
但很可惜,他后面两句写崩了!
诗成,金光一道!
金光诗,不能成彩!
金光诗也不错了,全场大哗,赵吉,脸色通红,谁能想到,今日诗坛盛事,成全的居然是他赵吉?万众瞩目之下,诗有金光,他终于可以压林苏一头了,只要今天将他压下,当日输在他手下的阴霾才能真正散去,他的天空,将是万里晴空。
四个月了,他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
“好诗!”淡若春风的秋子秀也罕见地给出了高评价。
金诗一出,下方众人开始为林苏担心,但这小子,脸上居然不见半分惶恐……
“不错了!”林苏淡淡道:“继续吧!”
下一首是秦牧之的。
“秋光万里入昌都……”
好诗,诗作白光,又是一首白光诗。
秦牧之作为主办人,自己的诗只写成白光,被赵吉无情压死,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林苏偏偏没有开口,连“继续”都没有。
继续!
诗作一首接一首地念,下面的气氛早已到达g潮,曲州,真是人杰地灵啊,短短半天,十首好诗,除了两首略有逊色,未得圣光之外,其余8首全是绝妙之极,从各个侧面写尽了琵琶,一首金光诗,一首银光诗,两首白光三道,四首白光一道。
下方一人深深感叹:“今日才识琵琶面,十年再无琵琶诗!”
引得旁边之人全都赞叹:“这位公子,你也该上台,你这句诗也挺不错,或有圣光……”
他是真的有感而发,别看琵琶今天才露面,但这么多才子争相赋诗,写尽了琵琶特色,让后来人面对这绝妙新乐器,写无可写,岂不是十年再无琵琶诗么?
“都念完了?”秋子秀道:“只剩下我与林三公子了,你先念还是我先念?”
“你先吧!”
秋子秀道:“梵音清寺满,琵琶闹市空,未得红尘里,何处识从容?”
声音一落,金光漫地,突然,金光转彩光,五彩之光笼罩整个高台。
下方轰然大作,彩诗!
居然出了彩诗!
林苏平静无波的脸色终于有所改变,静静地看着秋子秀。
下方刚才评诗的那个公子击节而叹:“梵音清寺满,琵琶闹市空,一个满,一个空,真正是饱满而又跳脱,出尘又在红尘,无愧于一代神童,一代神僧,彩诗一出,谁与争锋?今日有幸,实是有幸也!”
林佳良全身僵硬,他又一次领教了彩诗的魅力。
他平生第一次希望,世上压根儿没有彩诗的存在。
他台上的兄弟脸色他也看到了,他三弟要输了……
林苏道:“好诗!”
秋子秀道:“你不该将我圈进来的。”
“是啊,或许的确不该!”林苏道:“以你之才,原本可以与我论诗,为何一定要与我为敌?”
“因为你太狂!”
哈哈!林苏纵声而笑:“狂?我能否更狂一些?”
林佳良猛地抬头……
全场万人一齐聚焦……
林苏道:“你的诗才不错!但……你的诗再好三分,也休想与我争锋!”
“哦?念来!”秋子秀道。
林苏翻开面前的纸:
“塞外秋声入泽川,几番风雨落台前,千呼万唤终能见,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捻抹复挑,初有繁华后已消。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东台西楼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水白……”
高台之上,秦牧之手中的折扇不知何时纹丝不动地竖立。
秋子秀永远微笑的脸,微笑突然消失。
下方之人如醉如痴,似乎从他的诗中,再听一遍琵琶曲。
这首长诗,有情有景,有刻画,还有诗人敏锐至极的洞察,可以说是真正一诗写尽琵琶曲,此诗之后再无诗。
诗完,七彩之光高台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