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能够做到的事,不管尽都大的努力,不管要经历多少的艰难困苦,李亚飞都会去做,只要能治好自己的手。
可是,他这样一个半而拉几的阴间人,对于阳间的事,怎么做的了?
跨越阴阳两界,凭李亚飞现在的修行,真的还没那种本事。
如果真的就要他去做这件事,而且别无选择,那可真的……
李亚飞站在那里呆愣了好久,然后试着问拣骨猫:“猫兄,还有没有选择?不能换一件其它的善事给我做吗?”
拣骨猫道:“如果你一定要从这里拿骨头,那没有选择,因为我这里的交换条件都是针对阳间的。让阳间少死一个人,尤其是少一个死了没被发现的人,那么我就可以少几次拣骨,这里也就可以节省一块给存放的空间。”他又仰头看了看背后的房子,说:“你知道吗?为了尊重死者,尊重人类,就单这些用以存放无名尸骨的房子就盖了多少钱吗?”
李亚飞摇摇头。
“告诉你,单这些房子,就足足地花了一百万多块的冥币。而这些冥币都不是地府的财政拨款,而是很多的阴间善人集资而成的。”
李亚飞惊道:“都是阴间善人集资而成?”
“是啊!”拣骨猫长叹一气后道:“谁都没有背后眼啊!谁能知道自己以后会落到何种地步?而不管是人还是其它动物,都是生生循环的。这一辈子为人,死后或许就投胎变成了其它动物。而其它动物,死后又或许投胎变成人了。是人,是其它动物,或者是扁毛雌虫,一切都要看你的造化了。而这所谓的造化,其实就是一个人或者动物的修行程度。”
与拣骨猫的一次交谈,李亚飞仿佛明白了不少的东西。只是,这去做阳间的善事,自己怎么去的了?而又怎么做的了?
任何地方都有规矩,都有制度。规矩外制度外的事情,恐怕谁也动不了,除非……
此时,李亚飞倒也实在了很多,他只想老老实实地把事情做成,并不想像当年的父亲一样,就凭权利,凭那种规则之外的手段,把不允许做的事给硬生生地做了。可他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无论是善事恶事,你做完了,相应的报应也就准备好放在了那里,随时都有可能落到身上。
他也不想在这里与拣骨猫做无用的纠缠,在他觉来,与其说在这里作无用的纠缠,还不如回去静下心来好好地想想办法。
于是,他用一只手向拣骨猫行礼道:“那猫兄,我先告辞了,如果有一天我能做成你说的那件善事,那么我还会来打扰你,还请猫兄不要嫌弃我的烦人。”
拣骨猫笑着摇手道:“不会不会,我也希望你能做成善事。到时候来我这里,我给你挑最好的,最相配的骨头,让你接上,还你一只和原来一模一样的手。”
“我会努力的。再见!”
告别了拣骨猫,李亚飞便快步往回走。
医生将他放出了塑料袋,并点了他的记忆键,让他保留了这部分的记忆。
既然还没找到骨头,那留在这里也是没用的。李亚飞告别了医生,先回孤魂坛。
……
却说吴福,自从那日公司的会议后,不但正式恢复了工作,而且还干起了客运三组的组长这一职务。不但要天天出车,而且出车回来之后,还要做些组里的行政事务,以及员工间的工作、生活协调等繁琐的杂事,一天到晚忙的不亦乐乎。
而李亚娟呢?除了每天上着她自己的班外,回来之后还要做洗衣做饭这些日常生活上的事。小夫妻俩都忙,但心情却都是非常的愉快。
这天,吴福从外面回来就差不多半夜了。他见李亚娟还坐在床沿上,手上在织着一件自己的毛衣,就心疼地说:“亚娟,以后不要这样天天等着我回来,你可以先睡的,这样等着很累呢!你一天到晚也尽在忙碌,做的事根本不比我少。”
李亚娟听丈夫这么说,心里非常的感动,笑笑,调皮地说:“我就要等你回来呢!没有你抱着,我睡不去。”
其实,他们这一对夫妻都是很老实的人呢!平时也极少开这类看似有点情趣的玩笑的。此时,他听李亚娟这么说,心中的那种情愫被一下牵动了,不仅仅是感动,而且还有了一种温馨之外的东西在肆意地张扬。
他不禁上前,拿下她手中织着的毛衣,拉住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李亚娟的脸上有了微微的泛红,她将头贴到吴福的肚皮上,另一只手在他的腰上揽着,而口中却说:“都忙到现在了,累了吧?先去洗洗,我们上床睡觉吧?”
“嗯!”吴福点了点头,就去外间洗脸了。
也不管是几点了,上床后,夫妻俩少不了一番云雨翻腾,然后便是静静地睡着了。
魂儿悄悄地从吴福的身上溜了出去。
不一会,他便来到了一个无人的旷野。这里,山不高,矮矮的丘陵之上,长满了绿绿的青草,一朵朵不知名的小花儿在草丛中探出头来,骄傲地摇曳着迷人的舞姿。远处,有几头牛,也有几头羊,在安静地啃着地上的青草。天是碧蓝的,偶尔有几朵白云飘过。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详,那么的迷人。
吴福不禁被这一派的安详与宁静所深深地吸引,他坐在山腰的一块山石之上,采了一枝脚下的小花儿,凑到鼻前,尽情地呼吸着掺和了花香的新鲜空气,整个人不知不觉地陶醉了!
正当他闭着眼睛,享受着一切来自于大自然的无限美好之时,“嘎”的一声凄厉的哀鸣划过长空,并在山谷间久久地回荡。
他睁开眼睛,发现声音是一只全身乌黑的大鸟发出的。凭儿时的记忆,他觉得那只大鸟应该就是乌鸦。而此时,那只乌鸦还在他的头顶盘旋。
他禁不住一阵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