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萝回:“他虽已不在朝,但他身边埋有重兵,不太好杀!”完了又立誓般道,“不过公主也不必担心,公主交代的事,莳萝定竭力完成!”
扶桑倒不想让她这么决绝:“若是好杀便杀,不好杀便不杀,你的任务,首先是保住自己的命,其次是隐藏好自己,再次才是杀人,懂么?”
莳萝单膝跪在地上:“莳萝知道!”
扶桑缓踱两步,将声压低一些:“除开杀人,还有一事,你可记得?”
莳萝亦把声压到很低:“公主交代,莳萝不敢忘!”
扶桑终放下心来。
又一阵风起,窗子“噼啪”响了两声,扶桑抱住身子,阿芙闻声进来,莳萝已不见踪影,屋中就剩下她一人。
这日晚膳,扶桑一人用完。
夜里她以为夏侯临白日定不会过来,不想天将黑不久,她命阿芙伺候她睡下,发髻刚拆,外面又传来姚安的声音:“皇上驾到!”
扶桑闻言,眸光微闪。
阿芙问:“娘娘,还睡么?”
她复如常看向镜中:“自然是要睡的!”
“那皇上……”
“不必管他,无视便好!”
阿芙再不言,继续为她梳发。
等脚步声进了屋,站在了两人身后,阿芙方顿住手,旋身行礼:“阿芙见过皇上!”
身后独夏侯临一人,想来,姚安定是被他留在了外间。
夏侯临示意她起身:“这里不必你伺候了!”
阿芙望向扶桑。
扶桑未言。
夏侯临又说一遍:“朕让你出去,你可听见?”
阿芙回:“奴婢听见了!”却仍不动。
夏侯临沉下眼,面色似有不善,扶桑忽起身,径直望进他眼里:“皇上怕是不知,阿芙虽是婢女,但她很有脾性,纵是在时南,她也只听我一人命令,如今来了靖宣,别人的话,她就更不会听了!”
“你这意思……是一个丫鬟朕都使唤不了么?”
“我不在的时候,皇上还是可以使唤她的!”
扶桑以为,此话一出,夏侯临定会如白日一般,怒不可遏地要将她与阿芙打杀。
不想,他一听,反倒带出抹清浅笑来:“既如此,这丫鬟,朕不用便是!”
扶桑微觉诧异,这不过三两个时辰的功夫,怎似换了个人一般?
那人却全不当回事,径直走到床边,将他那一身龙袍脱了,翻身要往床上躺。
扶桑跟过去:“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夏侯临回:“天色已晚,朕自是要就寝!”
扶桑不能理解:“皇上后宫那么多去处,却为何要来我这一处?”
夏侯临侧过眸来:“昨日大婚,朕身子抱恙未曾参加,今日宿在皇后这里,朕以为是理所应当!”
理论上来说,他这话断没有错处,但扶桑自入宫以来,便未给他半点好脸色,白日更是直接与他吵了一架,他身为一朝皇帝,如此冷遇定受不得,不把她打进冷宫已是碍于时南,又如何会还来自讨没趣?
然这疑问,她没有说。
兀自行到床边,夏侯临半点没有要起身的样子。所谓输人不输阵,扶桑命阿芙出去,自己则面色无改地坐在了床侧。
夏侯临伸出手。
她没有动。
他揽住她腰身,如平常夫妻一般自然带她入怀:“世人都说春宵苦短,皇后还不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