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消息,向来传得快。
饶是冬日,长弯细道上根本看不到几个人,扶桑打了沈亦涵的消息依然如野火烧起,才近午时,便以各种版本传了开去。
雀儿去御膳房传膳,回来与她说,便连柴房附近那几个洒扫的嬷嬷,也都在说她这新来的皇后不好对付。
扶桑问:“如何个不好对付法?”
雀儿唯唯诺诺地不敢说。
正巧阿芙过来,抢在前头道:“宫人都说,这数年来,敢堂而皇之与沈贵妃作对的人,除开皇后您,可就再无他人了!并且……”话到这里,阿芙却卖起关子。
扶桑也不着急,静静等着她说。
阿芙见她不问,也不打算说。
倒是雀儿憋不住了,怯生生接话道:“并且……他们还说……今日皇上未曾责罚皇后,是碍于皇后初来乍到,且时南使臣未归,便勉强给了这个面子……但此事一过,皇上定已与皇后生了嫌隙,皇后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扶桑听得想笑:“他们以为,我是要靠夏侯临的宠爱活着么?”
可她此话未落,雀儿已吓得瞪大了眼,连连摆手道:“皇后娘娘……皇上的名讳,可不是轻易可唤的,您往后……”
“往后什么?”扶桑打断她。
她一惊,不敢再往下答。
扶桑放缓些语气,是劝,但听起来,却更像是警告:“雀儿,你现在是我的人,便该弄清楚我的脾性,以后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
雀儿忙伏到地上:“雀儿知道了!”回得诚惶诚恐。
扶桑低眉,未言。
这日天冷,扶桑在屋里用了午膳,觉得乏闷得很,可因着身子太弱,不敢出外去走,下午便又睡了一觉。
这一觉不长,醒来才是申时。她坐起身,阿芙替她将外衣穿上,扶她到妆台边,方道:“娘娘……茹妃娘娘已在外等候多时了!”
“茹妃?”这人,扶桑倒没什么印象。
阿芙复道:“她名唤作茹又灵,是如今这宫中,除沈贵妃以外,位份最高的妃子!”
扶桑当即了然。
早前进宫时,阿芙曾与她说过夏侯临所有妃嫔的情况,沈亦涵她了解,阿芙说得简洁,其他人倒是很详细,但她没耐心听,便没弄太清楚。
到底,她只记住一人,说是有着天姿国色,是所有妃嫔里唯一一个没有靠山的人物,进宫时夏侯临才做了一月皇帝,而那人已有四月身孕。
想来,这茹又灵,便是此人了。
“她来做什么?”
“茹妃娘娘说,今早因着风寒未来与娘娘您请安,这会子身子好了一些,便来与娘娘请罪!”
“她话倒说得好听!”
宫中妃嫔,晨昏定省,都应与皇后请安,便是抱恙不来,也该命人来带个话,可这茹又灵呢,早上未来,亦未派人来,这会儿说什么染着风寒不便来,借口未免也太拙劣了些!
“那么,这茹妃,娘娘见么?”
扶桑想也未想:“见啊,就是不见她,也当见见她的孩子,听说……那是夏侯临唯一的子嗣?”
阿芙回:“是!”
扶桑起身,捞起一旁啃菜叶啃得津津有味的阿毛,旋身往外去:“那便去见见吧,我也有些想看,她到底怎么个天姿国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