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君指着那红墙问道:“红墙的另一边是什么地方?”
“那是黎家。”这时,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几人闻言回头,见一头发花白,身穿粗布短衣的老妇人正走进来,她手提竹篮,竹篮里有块深蓝色的布料。
秦雨虽然眼睛不好使,听声音也能听得出来人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但是,秦雨经常认错人,为了避免误会,秦雨尽量把对方叫年轻点,秦雨问道:“大姐怎么称呼啊?”
老妇人听到小伙子叫自己“大姐”,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姓花,这里的街坊领居都叫我花大婶。”
秦雨笑问道:“花大婶方才你说黎家是什么情况?”
“黎家是我们川流镇上的大富商,可有钱了。”说着花大婶突然收起笑容,一脸惋惜地走到七叔公面前,说道:“七叔公啊,前几日,海燕说要买布料给你做新衣裳。可镇里的布料都很贵,只有林记布桩的布最便宜。正因为它便宜所以难买,正巧我的侄子在林记布桩干活,我就让他给你留了一块布料。”说着花大婶将布料递给七叔公顺道安慰一句:“节哀顺变啊!”
七叔公抚摸着柔软的布料,仿佛好像抚摸自己女儿的脸庞一样,依恋不舍,苍白的脸上嘴角浮现出惨淡的笑容,说:“很漂亮!真的!真的很漂亮!”
有好管闲事的街坊领居去官府抱了案,县官老爷知道自己管辖内出了命案,生怕被上头责怪,带着一众衙役赶到时,徐海燕家门前已经被围观群众围得水泄不通。通常这种情况下走在前边的衙役都会为自己家老爷开道,大声吆喝:“让开!让开!快让开!县老爷到了!”
围观的街坊领居听到吆喝声都纷纷让出了一条路让县老爷过去,开路的衙役是衙门的老人,大伙都管他叫“老宁”,老宁常年在川流镇上巡逻,镇上的居民老宁基本都认识,老宁进了屋子,见到李乐君他们几个生面孔,就狗仗人势的吆喝道:“你们几个什么人!在这干什么!”
阴丰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心说:这种语气跟本世子说话!呆会别求本世子!
李乐君白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对妖哥挑了挑眉,那意思是:妖哥动用你的权势摆平他吧。
耿铭辉瞥了眼身边的阴丰,那样子像在说:这还有位世子爷呢,他都没发威,本公子还是等等吧。
几个侍卫见自家公子没有发飙的样子也洋装没看见。
三个极品跑腿瞎子、聋子、傻子,傻子跟着李乐君屁股后边转,忙得很没功夫搭理他。耿铭辉就觉得他家小鹦鹉又被人盯上了,危机感瞬间爆棚,跳出扞卫自己领地。
秦雨高度近视,看人时总是凑得极进。老宁不知他眼睛不好使,嫌弃地往一边缩,心说:这小子长得挺好的,怎么像条癞皮狗一样嗅人身上味道啊!
秦雨本想看清楚来人,以免又产生误会,却不幸吸到一口汗臭味,也不知老宁多少天没洗澡了,那臭味熏得他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皱着鼻子,一副倒胃口的样子躲到一边。
老宁看对方嫌弃自己的样子,火冒三丈:“你有毛病啊!一来就嗅人味道!”
秦雨被汗臭味呛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群人只有聋子搭理老宁。耳贝贝耳朵不好使,跟人说话时为了能让自己听得更清楚,总是有意无意的抬下爬,侧着脑袋仿佛是用耳朵看路似的。
老宁觉得这姑娘长得不错,但是,举止怎么那么嚣张啊?
俗话说得好聋人多按话,刚才老宁说“你有毛病啊!一来就嗅人味道!”她听成“凶手是谁?”耳贝贝说道:“我们刚来不知道!”
老宁一听这是哪跟哪啊?随后又打量了这几个陌生人,问道:“你们几个干什么的!”
耳贝贝答道:“我们吃过午饭了。”
李乐君他们即不阻拦也不解释,就让他两鸡同鸭讲,自己在一旁偷着乐。
老宁皱起眉头,心说:这姑娘长得不错,怎么人说东她答西啊?又见一旁众人偷着乐,突然,明白了过来,自己被耍了!气得咬牙切齿,看到自家县老爷刚进来,老宁的狗仗人势,狐假虎威变本加厉起来,吆喝道:“穷山恶水出刁民!你们这群刁民竟敢戏耍县老爷!阻差办案!等着吧!洗干净屁股到监狱里数馒头吧!”
县太爷曾在京城里当过官,因办事不利才被贬到这小镇来,所以,京城的达官显贵他几乎都认识。进来的县太爷看到屋里的这几位,立即丢掉官威,气势都矮了几节,点头哈腰狗腿地迎上前,给一直呆在角落里的老头请安,道:“给赵王爷请安!”
众人大跌眼镜,没想到这养鸭子的怪老头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开国功臣赵王刘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云梦侯世子耿尊的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