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黑泽看向高岛隆。
“不就那样嘛,名存实亡,”高岛隆的嘴角噙着一抹苦涩,“我再怎样努力,她也不可能满足。”
“你已经很棒了。”黑泽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高岛隆声音干涩,他低着脑袋,看着蒸腾的水汽,一阵出神。
他和妻子是在三年前相知相爱的,那时的他们自认有着可以刀枪不入的感情,对着世界许下了山盟海誓,可时间仅仅过去两年,各种尖锐的矛盾就打破了那可笑的誓言,女人成天囔囔着他的不堪,将他拼命搏来的现在说成一不值的垃圾,不得满足的欲望化作汹涌澎湃的怨念,他那么努力,可到头来,却成了妻子嘴里的废人。
“我从没有想过,你个曾经那么爱我的人,会变得这副模样,眼里的情愫被厌恶填满。”高岛隆声音低落。
“这不是你的错,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黑泽看着他那疲惫的脸。
他后悔提及这个话题了。
高岛隆的妻子是一个有着几分姿色的女人,毕业于一流的大学,可她并不擅用学识,相反,精通伪装欺诈之术,在社会环境之下,发现自己的潜能。
那个女人有着极度膨胀的欲望,她奢求的生活是长生超凡,她可以忍耐一段时间的庸碌,可当她发现你的未来止步于此之后,她必然原形毕露。
她们擅和穷人谈事业,和富人谈感情。
这个畸形的世界多半被这样的理念充塞着。
每一个追逐长生的人,都抛下了一切为人的尊严和情感。
“芳子怎么样了?”黑泽将话题引向一个不那么糟糕的地方。
“那小丫头,好着呢。”高岛隆的精神明显提上几分。
那是他不到一岁的女儿,也是这段破碎婚姻的唯一支柱,他很想和那个女人分道扬镳,可却放不下自己的女儿。
他知道崩溃导致的结果,所以才一直忍辱负重。
“明天我给她买点奶粉,”黑泽笑着,“小娃娃得补补营养,成天吃乳水可说不过去。”
“那怎么行,现在物价多高啊,前些时间我去看过,一袋奶粉得一个星期的时间,进口那些就更别提了。”高岛隆连连摆手。
他当然不会吝啬那些时间花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奶粉他自然买过,可后来经济实在是支持不起了,女人也没个工作,整个家都靠他那微薄的薪水撑着,勉强度日还够活,一些奢侈的东西着实是消费不起。
“高岛隆,你也知道我的,除了养活自己外,没有任何负担。”黑泽摊了摊手。
高岛隆眼神复杂,不知该说些什么,黑泽其实也是个可怜人,打有意识起,就生活在孤儿院了,无父无母,全靠自己一个人在这混乱的世界摸爬滚打着长大,另外,他还患有一种怪病,天生痛感缺失,而且对于各种情感的反应都不及常人强烈。
可以说天生就是个当和尚的料了。
“别想那么多,我可是把你当兄弟看了,”黑泽知道高岛隆在想什么,“我还记得你是所有人里唯一欢迎我的那一个。”
黑泽眼神温暖。
半年前,初入警局的他,几乎遭到了所有人的敌视不屑,人群中除了那个看上去有些憨皮的男人,没有人愿意和他讲话共事。
那个男人也就是高岛隆。
“那必须欢迎啊!”高岛隆声音有力。
“那必须帮忙啊!”黑泽笑着说道。
高岛隆愣了愣,“麻烦了。”
他记得那时初来警局的黑泽,眼中的光芒是那么明亮,就像他第一次报到一样,高岛隆不想那样的光消散在冷漠与反差里,所以他笑着去欢迎他,和他说话,和他共事。
他想他也许会是个好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