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的下人们都觉得气氛诡异,压抑,且让人觉得窒息。
琳琅被变相软禁在屋内,无法踏出房门半步。闻不悔这一举动让她觉得可笑之余,多了三分的
心软。
他不愿让她走,说到底是还有几分在乎。但这几分薄弱的在乎却起不了什么作用,他执意纳妾
,而她,执意和离。
留下她又能如何?
是他,亲手毁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的过去她无法参与,他带回来的那孩子成了他过去抹不掉的痕迹。每每一想到那孩子,她的
心就痛得无以复加。
那是他的孩子,那她的孩子又当如何?
她,又当如何?
蹒跚步向门口,外头守着的护院见她开了门都警觉了起来。琳琅冷冷扫了他们一眼,他们都心
虚的低下头去。她也无心理会他们,只是扬声喊道:“逐风。”
下一瞬,逐风自屋顶上翩然落到琳琅面前。
琳琅道:“你进来。”
护院自知拦不住他,只好放了行。
逐风进屋之后便落了锁,扶着琳琅到一旁做好后一话不说,就等着她开口。进闻府这么久,闻
府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却从不说多说。
琳琅坐好后瞥了门口一眼,又看向逐风,逐风心下了然,道:“殿下放心,我已经点了护院的
穴道。”
“长歌往哪个方向去了?”琳琅问。
“东渡口,船已备好。长歌说,她等殿下三日。”船在渡口停三天,长歌走之时信誓旦旦的说
一定可以等到殿下。
琳琅的手转动着腕上的玉镯,片刻后才叹息道:“我们……明日便走吧。”
“我明白了。”
逐风望着背对着自己陷入沉默的琳琅片刻后,安静的退了出去。出了门,逐风解开了门外护院
的穴道,提了口气跃上了屋顶。
也不知坐了多久,琳琅起身整理自己的包裹。
原是收拾了许多东平日里惯用的东西,整了一个包袱,满满的,一件件放的极为整齐,却在给
包袱打结时又将里头的东西一一取出,放回了原位。
带走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些平日的习惯,不过都是他给养出来的,既是要走,那么走的潇洒。
推开窗时,窗外亦有护院在看着。
琳琅淡淡一笑,不理会他们,放眼望去,闻府清脆秀丽的景色入眼依然和平日并无不同。
不同的,只是她的心境。
这个傍晚微风煦煦,偶有几声虫鸣鸟叫声划破宁静,却不失为一个美好的午后。
坐在闻府的屋顶上望着府中来来往往的人群,逐风面色清冷,却不由得想起了长歌。长歌的算
计从来都极准,被逼到这种地步,殿下的骄傲又回来了,与此同时,他们都不得不承认殿下的心受
了伤。
最初时,他不明白这小小的一座闻府有何种魅力,能让殿下心甘情愿在此平凡度日,后来他见
到那个男人为殿下做的事,一举一动的好,全都那么理所当然。还有殿下的笑,极为自然,与从前
的意气风发自是不同,却让人觉得温暖而柔美。
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
即便是如此,他仍然不甘心,长歌也一样。
微微抬眼望去,那轮悬挂在空的金日已然垂垂落幕向西,周遭伴着柔软的云霞,却犹如鲜血染
红天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