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第092章 天水斋
“......”
“......”
吉布森乐观的想法让萧浩庭和詹筱媛好笑无语，估计没有什么烦心事儿能让吉布森较真的了，买到赝品也能如此变相地开导自己。
但吉布森显然是更加在意佛像的虚伪处，脑中灵光一闪，对萧浩庭诱惑道：“萧～！要是告诉我一些关于佛像造假的信息，那么我一定把章标成联合署名！”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萧浩庭苦笑摇头道：“这里面的猫腻真要讲起来，没个七、八小时的怎么能说完啊！这样吧，我先简单跟说几处细节，看怎么样？”
“OK！OK！OK！！！”吉布森很是赞同萧浩庭的决定，都是行内人，自然知道造假一行的故事有多么丰富。
“先从色泽上讲吧，这尊佛像很难得地采用了古代的水银法鎏金，而没有选择现代电镀法鎏金，所以色泽显得很自然不刺眼。唯一的缺憾就是在作旧的时候，硫酸的比例没把握好，造成年代显得太久远，和所做铜像年代不符！”
讲完色泽，萧浩庭不由摸了摸詹筱媛挽着他的小手，赢得一记娇媚白眼后，坏坏一笑，续道：“还有，佛像应该是按传统的技艺制作。因此佛像各部位的比例、衣饰、法相、持物等都有详细的规定，这才让佛像显得和明清时代的铜佛在外形上几乎没有差别！”
“确实如此！”吉布森来潘家园前，早就做足了功课，查阅了大量金铜佛像的相关资料，甚至还向几位北大的考古教授讨教其中一二，但......要不是偶然遇着萧浩庭，这回真是糗大了！
“但是，让我直接能判断铜佛像是赝品的根本原因是它的冠发！”不等吉布森反问，萧浩庭接着解释道：“真正的阿弥陀佛像是螺发顶饰髻珠，而不是头戴天冠、发梳高髻，那是无量寿佛的外形。当然他们都是代表同一尊佛祖，就是在佛教流派的认识上有所不同，所以造型上也有很大出入。简单地说，就是那尊佛像是用了无量寿佛形象的头部搭在了阿弥陀佛像的身上。”
萧浩庭一席话，终于让吉布森领教到什么是终极典当师的厉害之处了——在赝品肆虐的当下，品鉴古物，光靠所谓的技巧和常识已经远远不够，必须得博古通今！
更关键的是，要有一个颗如尘般的细心，还有处事不惊不急的态度。
在购买佛像这件事上，吉布森自认心态远没有萧浩庭这个二十出头的中国小伙子好。此刻，他也终于明白，鲍勃·奇为什么会说萧浩庭是中国最杰出的古物学者了——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绩，真是天才！
但，吉布森不知道的是，萧浩庭光为了练就一双鬼手，已经冒了多大的风险。要不是天生命硬，估计萧浩庭此时连沿街乞讨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表面的风光并不能诠释背后的万般辛酸！
......
萧浩庭知道自己不经意地跟吉布森展露的这一手绝活，肯定会让对方很是惊讶和感怀，但，待友之道贵在真诚，因此，他很乐意和吉布森分享所知的一切！
接下来逛的几家店面，要不是货色不好，就是价位太高。就在萧浩庭准备打道回府时，詹筱媛却是又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一家名叫“天水斋”的店铺前。
不同于别家店黑底金字的横匾，这家用的是蓝底涛边金字，再配上署名“唐庚”的落款以及红红的四方印记，将牌匾显得特别的古香古色，使之很巧妙地融合到仿古建筑的店面里，浑然一体！
再看看这家？
除了萧浩庭，吉布森和詹筱媛都是倾向于再看看。特别是吉布森，每当萧浩庭从一家店出来，都会把相关的鉴赏技巧完相告，这让吉布森大呼过瘾，欲罢不能！
可爱的外国学者求知的欲望有多高，可见一斑！
......
那就再看这最后的一家吧！
萧浩庭带着感叹，领着吉布森和詹筱媛一起进了这家叫作“天水斋”的古玩店——店面不大，东西也不多，胜在装修的很幽雅别致，让人感觉像进了家私人的小型展览会。
不管是质朴古雅的字画，还是宋明仿古的青铜器，或是造型各异的历代瓷器等等，放眼过去都是真品！教萧浩庭不由有种错觉：是不是别家店的真货跑这里来展销了......
吉布森和詹筱媛见萧浩庭如此专注地鉴赏古玩物品，或多或少也知道了这家店里的东西都不是赝品，不由对这家店的主人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正当他们疑惑主人家跑哪去的时候，一位身穿黑色锦面绣花长袖旗袍，手捧一方细长精致硬纸盒的高贵少妇，从檀木雕花屏风挡住的后堂，轻声走了出来。
可能她太关注手里的那方纸盒，只知道店里来了顾客，随即头也不抬地说：“欢迎几位，随便看看，小店刚开张，相中了，价钱肯定实
惠！”
又是一记好熟悉的声音！
萧浩庭和詹筱媛第一时间都把目光转向了身子右前侧，明清制式桌后的那一袭黑色旗袍。
唐宁？！
萧浩庭的鬼眼是出奇的刁钻，不说对方光洁额头间的那一粒正点的美人痣，就是火暴的身材曲线，只要萧浩庭见过一次，就能立马区分出，这个妞是谁家滴！！！
“宁姐～！！！”在詹筱媛还未做出确切判断时，萧浩庭小嘴倍儿甜呼唤了一声，伸出右手，直直朝那一袭黑色旗袍走了过去。
举止热情中略带几分猥亵，猥亵中又带几丝轻狂，轻狂中似乎又带着丁点豪放。让吉布森这个上了年纪的外国老教授也不由暗暗竖起拇指，赞叹一声：“厉害！”
“......”
萧浩庭如程咬金般地冒了出来，让唐宁着实吃了一惊，诧异中，不自觉地把右手伸了出去。再认清形势时，已经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