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内飞遥在大殿内来回踱步，神情焦急。
院外已经是漆黑一片，只有金殿内还点着几盏飘渺的灯火，偶尔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飞遥大喜过望，派人出一探，才知是太监提着灯笼夜巡。
长乐一早便出了宫，时至半夜未归，实在不是飞遥要往坏处想，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直守在殿外的掌灯宫女小步走了进来，看见四下冷清的寝殿，“姐姐，公主这么晚还没有回来，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飞遥更焦虑了，后悔早上没有跟着公主一起，她自小便跟在公主身边，从未离开半步。
“闭嘴，”飞遥瞪了一眼，回道，“公主吉人自有天相！”
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都没事，此次不过是除掉一个穆川，又有龙溟的十里刹助攻，理应不会有差池。
飞遥一边安慰自己，但思索之后，还是去了东宫。
此时东宫里，穆景禹与顾烃延也在。
南楚此次引战，分明是有备而来，之前穆川破解的阵法，正好派上用场，李长琰下了早朝，就请穆景禹来东宫分析敌情，顾烃延也是太师之后，自然随行。
三人一同研究到傍晚，夜深不自知，飞遥过来东宫，先是让宫外的太监通传，李长琰也意识到已经很晚了。
顾烃延以为飞遥过来，是奉了长乐的命令，自从上次在地牢一别，两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飞遥没有想到穆景禹和顾烃延也在，话到嘴边又放下了，规规矩矩行了礼，“太子安好。”
顾烃延性子急，问得直接，“怎么不见公主？”
飞遥避而不答，看向穆景禹，“敢问穆将军，穆二公子今日可曾回府？”
这话问得奇怪，穆景禹有些疑惑，但还回答道，“舍弟出宫办差，未曾回府。”
飞遥越想越不对劲，瞬间眼泪汪汪，一头跪在地上，终是没有憋住，“太子殿下，请赐奴婢死罪！”
“好好的，怎么就死罪活罪了，起来说话。”飞遥是长乐最宠信的宫女，李长琰待她也不错，让人扶了起来，细细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飞遥还是眼泪汪汪，抬头瞅了一眼穆景禹和顾烃延，小声回答，“公主今早便出了宫，至今未归。”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
李长琰率先发问，“可与人同行？”
“穆二公子。”
飞遥想了想，又补充道，“公主是偷偷上了穆二公子的马车。”
穆景禹脸色稍缓，对着李长琰道，“二弟性格沉稳，有他在，必然会保护公主安全。”
顾烃延则是怒不可遏，“他才是最大的危险！”孤男寡女，深夜未归，还真说不好会出什么乱子。
李长琰冷静下来，为今之计，先让穆景禹和顾烃延出宫去找，再通知谢妫去长乐所说的胭脂铺。
计划一定，正欲行动，未央宫里那掌灯宫女突然跑了进来，急匆匆道：“公主派人传信，说路上遇到暴雨，要明日才能回来。”
既然有信纸传来，就证明长乐是安全的，只是……
顾烃延眼神昏暗，听完宫女的汇报，怒气冲冲地问，“可知具体位置？”
那小宫女被顾烃延吓倒了，怂着身子，结结巴巴回答道，“不，不……不知。”
长乐没有睡着，躺在床上，置身于黑暗之中。
穆川就睡在地上，这床本来也不算高，两人挨得不算近，但只稍一翻身，伸手就能摸到对方的后脑勺。
这家客栈虽然偏僻，不过房间很整洁，因为下雨潮湿，屋内还了熏炉，厚重的檀木香，是助眠的味道。
她和穆川都是和衣入睡，到了后半夜里，长乐在来回翻了好几次身子，这闹出的动静不小，但榻下的男人依旧没有反应，只听到细微均匀的呼吸声，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长乐又想起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