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雷滚滚,海上风云翻涌。
江窈每一步似乎都在刀尖上行走,忍着剧痛上了甲板,人群中一个清瘦挺拔的男人怀里抱着襁褓,似乎还有婴儿的啼哭声。
“江庚礼!”
她大声叫喊着,尖厉的嗓音被滚滚雷声淹没,江庚礼并未听到她的喊声。
身下缝的伤口似乎被扯开了,疼痛难忍,再迈不开一步,她拍打跟上来的小护士,嘶吼着,“快,快去告诉江庚礼,这孩子是——”
余光中,隐约瞥到些什么东西,脖子僵硬地扭转,江庚礼把襁褓扔垃圾一样扔进了海里。
大脑一片空白,眼前发黑,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声音,耳边嗡嗡作响。
小护士扶住了她,待她稳住心神时,那个罪魁祸首已经站在她面前。
“快去,快把孩子捞上来!”
江庚礼拦住她,“窈窈,那是你不堪的过去,我现在亲手把他扼杀了,以后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江庚礼,你个畜生!”
江庚礼抓住她,“你现在过去没用了,风浪那么大,在扔下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死了!”
江窈已经听不下去任何声音了,眼神涣散空白,耳边嗡嗡响。
江庚礼却一直抓着她的肩膀,脸上神情极度暴烈阴霾。
“你就那么喜欢阿德勒?这个孩子就是个野种!”
江窈眼泪像断了弦的珠子,无助大喊,用尽了肺腑的力气,“放开我,江庚礼,你放开我!”
“没关系窈窈,孩子不是我的,你是我的就行,我们重新开始!”
江窈听不进去了,一个劲地往海里扎,风暴天气,海水黑沉浑浊,海浪伸出手像水鬼似的索人性命,孩子才刚出生,第一眼见到的便是死亡。
“求你了,放开我,我求你了,放开我吧。”
“江窈!”
江庚礼把她的头强行地扳过来,那双眼睛空洞无力,仿佛失去了所有,听到他的声音,施舍一个极为冷淡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在说,江庚礼,我们完了。
江窈醒来后,江庚礼就在旁边坐着,见她醒来,握住她的手,“窈窈,你感觉怎么样了?”
江窈也不挣扎,冷漠地看他,“江庚礼,你会后悔的。”
“窈窈,我知道那孩子是你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但那毕竟是阿德勒的孩子,只有那个孩子死了,我们才不会有绊脚石。”
“窈窈,我知道那枪不是你的本意,你只是想让阿德勒放松警惕,然后好逃回来是吗?那个孩子就是阿德勒强迫你的!你爱的依然是我,是吗?”
江窈觉得可笑,那个孩子是多么坚强啊,跟着她颠沛流离,最后还能平安出生。
结局居然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扔进了大海里。
最后,他还要她承认,她爱他。
她为什么要回来这里受难?
江窈平躺着,安静地看着天花板,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窈窈,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我待会儿过来看你。”
江窈在江庚礼的船上坐月子,他一直都在照顾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亲手操办,排恶露换褥子都是他亲自来,每顿月子餐都是他亲手做。
江窈一直对江庚礼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