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谢江南消失的背影,只得一人把两个孩子抱下骡车。
“娘,举人公为何要去追爹爹?”
陈新泉脚痛得厉害,若不是如此,他必当也要追着父亲一块去梅子窝。
“友河家媳妇,这人是谁呀!单看此人的气度,他定不是庄稼地里人?”
大槐树下闲聊的妇人问谢秀儿。
另有人道:“这人生得好俊,这骡车也很俊!”
有人又道:“你不知道吧,这骡车是举人公家里的。”
“刚刚追着陈友河一块往梅子窝去那人,正是举人老爷。”
“哎哟,这俊俏后生就是举人公呀!”
“是了,你也是桐江谢氏的人。快和我们说说那举人公,到底是不是真的是那什么曲星下凡?”
四五个妇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话题扯到了举人公身上去。
谢秀儿把骡车,在村口停放驴马的公共马槽边拴好。
然后抱着五丫道:“走吧,回家。”
陈新如和陈新泉手里提着外公外婆给的回礼,跟在娘亲身后。
陈新泉问道:“娘亲,你与举人公认识?”
谢秀儿半响没吱声,陈新泉又道:“娘亲,若韵姐姐今天夜里不发热了,明日我要去梅沙圩找许掌柜。”
“明日是端午节,你去找许掌柜做甚?”
谢秀儿道。
“我想到一个剿灭蛾虫的方子。还得寻一味药引,若晚去一日,禾苗上的青蛾虫子又会多好些。”
陈新泉不想再瞒着娘亲,他这几天夜里一直在捣鼓的东西,都是为了弄这个剿灭蛾虫的方子。
谢秀儿听到儿子这话,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慌乱。儿子的超凡能力不一定是好事。
她心道:
“石头他莫不是疯了!今年稻田禾苗里那青蛾虫,那么严重,眼看连桐江村谢家的人都拿它们没折,他一九岁的娃娃,竟然说有方子可以剿灭。”
这话要是被村里的长舌妇听了去,到时候会被人说成什么样子,谢秀儿可不敢往后面想了。
“不许去!明日你必须在家中好好的过端午节!”
谢秀儿果断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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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似道狐疑的看着陈友水,好半晌,他又以询问的眼神看向谢元。
他是真没听懂,这小庄稼汉说的什么?
地里氮肥含量高了,导致禾苗光长苗儿,磷肥含量低了,导致禾苗不结穗,这“蛋”肥是个什么鬼。
“蛋”肥,用蛋来作肥料。
他也没看到这一大片地里有蛋壳呀!
哪来的“氮”肥呀!
“林”肥?
他知道可以把树木烧了,用炭灰和草灰来做肥料。
但是,那也不可能大面积推行呀!
谢元更懵,听完陈友水的讲解之后。他脑门一片乌漆麻黑,完全没听懂!
这下,他明白陈达孝为何会说,这小青年在胡言乱语了。
陈友水知道他们不信,因为他们不理解这氮肥和磷肥什么肥料。
不过没关系,当时他也不理解。
昨天,给陈石头家稻田挖沟的时候,陈石头对他说的,他还说等养了鱼,鱼儿就可以让这个地方的稻子结很长的穗。
当时他是不信的。
不过现在他信了。
因为,他身边不远处,陈友河家那块七分半水田里的禾苗,就是最好的例证。
“你们不相信?”
陈友水问。
他见众人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自己,一赌气说道:“你们不信?我有证据,我能证明“蛋”肥、“林”肥真的存在。不信你们跟我来!”
陈友水也不管,众人会不会跟着他走。
他自己径直,朝陈友河家那七分半水田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