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下河村挖出了水,他们只剩下眼红的份。
都怪大儿媳妇挑唆,要不是为了她侄子赵有根,要不柳树村早吃上水了。
柳树村里正翻过山,沿着山路一路往下走。
这边的山林遮天蔽日,沿途流水潺潺,山风吹走暑气,身上的黏腻都干爽不少。
但他不敢歇脚,紧着往山下走。
也不知道下河村里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他不信他们好心到帮他们找水源。
山脚下,柳树村里正望着连成片的麦田,眼中尽是热望。
这是抽了穗吧?
绿油油的反着光,真叫人羡慕。
夕阳下,村子染上金黄,烟囱炊烟袅袅,男人们扛着锄头往家走,脸上带笑,路上聊着家常。
柳树村里正红着眼咬住牙。
下河村里正最好别是吃饱了撑的来忽悠他。
罗郎中给二郎又把了一次脉,在一群人注视下,笑着收回手。
“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没事走动走动,不用太紧张。”
林氏松了口气。
“那还需要再吃几副药吗?”
“不用不用。”
立冬做好的晚饭在桌上摆着,罗郎中不动声色看了眼,米粥里明显能看到一个鸡,笑着点点头走了。
刚送走罗郎中,里正那边派来人喊她过去。
柳树村里正来了。
里正看着苍老了不止十岁的柳树村朱里正,原来酝酿了半下午的气势瞬间瘪了下去。
朱里正比他小几岁,两个村子离得近,又共用一座山,村民之间平日没少拌嘴吵架。
闹大一些,就会升级成两个村里正互掐,谁都不让谁。
他骂朱里正是牲畜,朱里正让他别犬吠,每到这时候他都气得想改姓,再不要姓汪。
两个里正吵吵闹闹着也过了十几年,这才几日没见,怎么磋磨成这样了。
衣服拧拧巴巴挂在身上,脚上草鞋露着指头,头上本就不多的头发东歪西倒。
里正抓抓头发,喝了口水掩饰尴尬。
见他还有心情喝水,朱里正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水杯。
“姓汪的,你真在山上找到水源了?”
穿的倒是板正,就是不知道肚子里憋的什么屁。
里正擦了擦身上的水渍,脾气还是这么急躁,没有一点求人的态度。
“急什么,找你来不就是谈这个事。”
朱里正眼珠猛得瞪起来:“咋不急,村子里连人喝的水都没有了,这是全村人生死的大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找到水源了?”
里正轻轻咳嗽:“找到了找到了。”
“当真?你今天要是骗了我,明天我就领着柳树村的人全住到你们村子里。”
“骗你干什么,你们村后生都往我们村水里排泄了,要不你当我乐意跑过去找水。”
“这群畜生。”朱里正暗骂,“你放心,等找到了水,我回去就把那些人揪过来,随便你处置。”
里正挑挑眉:“一码归一码,他们做了错事,肯定是要处置的,但找水嘛,我没这个能耐。”
朱里正脸一翻就要骂人。
里正看着身影逐渐清晰的林氏慢悠悠道。
“有这个能耐的是我们村一个后生,十三岁童生,连县令大人都赞不绝口。”
朱里正回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