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昨日我已安排下属去查探消息,这批物资究竟去了何处很快便能知晓。”
陆砚辞将姜宁的嘟哝尽数听去,唇角微勾道:“宁兄见到我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想问的?”
姜宁诧异,望向陆砚辞的眼眸中写满了疑惑和不解,“什么?”
陆砚辞随手将茶杯放下,站起身,高大的阴影洒下,逆着光看不清神色,却更有压迫感。
姜宁长睫闪动,望向他的眉头紧锁,语气带着几分不悦道:“三殿下有话不妨明说。毕竟你我算是盟友,说话若是闪烁其词必定损害你我之间的信任。”
“哦?”陆砚辞眸光微顿,看向姜宁的目光中写满了探究,意味深长道:“听夫人这话的意思,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还颇深?”
姜宁听出了他话中的戏谑,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头再次蹙起,“殿下若是无旁的什么事,那我就先退下了。”
陆砚辞眯眼,看着准备离去的少女,神情无奈地长吁了一口气,然后略带委屈地开口道:
“此前我因救驾有功,让父皇对我产生了愧意,但皇恩浩荡,若我没有功绩傍身,帝王一时的愧疚宠幸终究不得长久,是以在顾老将军上奏时,我主动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少女眸中闪过诧异,冷静的低下头,“殿下思虑周全。在下钦佩。”
“过奖。”青年嗓音淡了几分,听不出情绪,“之所以会拉你入局,是因为那日在茶楼,见你随意写的一个药方就成效显著。
加之听闻顾三公子按照你提供的法子,在军营有效隔绝了疫症的传染,便存了私心在顾老将军面前钦点你作为我的助手。”
姜宁了然,正欲开口,却见陆砚辞背过身去,白皙如玉的手负在身后,嗓音如醉地继续开口道:
“之前着急唤你来见我,也是担心你觉得我冒昧将你卷入这场是非,怨恨怪罪于我。”
最后三个字,男人嗓音很低很轻,仿佛风一吹便会销声匿迹。
这是……
向我解释吗?
为什么?
姜宁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听着男人最后似乎含了委屈的尾音,长睫阖下,犹豫许久才出声道:
“殿下多虑了,疫症并非只是天家之事,而是涉及到所有百姓生死攸关的大事,即便殿下不提,我也会竭力参与其中。”
姜宁顿了顿,只觉得帐篷内的气氛有些冷肃,红唇轻勾,故作轻松地补充道:
“再者说,我与殿下幼时便相识,如今既是重逢,亦是同盟,断不可能让殿下一人独自迎战疫症。”
伴随着姜宁的话音落下,陆砚辞感觉心头像是流进了一簇暖流。
“宁兄说得是,咱们是旧识亦是盟友,能与你一同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
姜宁轻歪了下脑袋,心中稍稍疑惑。
只觉得此人真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忽然心情不好又忽然心情好了起来。
真教人捉摸不透。
正在心中腹诽不止的姜宁骤然被门外传来的一道声音打断了吐槽,抬眸,只见得了命令的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一袭黑衣,眉眼锋利,明明身形强壮,像极了刺客,可却让人察觉不到危险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