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却是张介宾出言制止,他已经来了一会,看着那人情况,总觉得有些熟悉,思来想去,终于从眼前的场景得到提示,这可太像茶楼了。
他来到杨济时身边,指着汤显祖说道:“我能跟他说几句话吗?”
杨济时摇了摇头:“你只要一开口,他成绩就不合格。而你也违了院规。”
后面虽然没说,但意思很清楚。
张介宾张了张嘴,只得苦笑的看着汤显祖,突然见桌上有一茶壶,顿时一喜。
“不说话就不违规吧?”
见杨济时点头,张介宾大喜,只见他跑过去,一手提起茶壶,一手按紧壶盖,将壶盖上的眼一并按住。作势给汤显祖的茶杯里倒水,可不管怎么倒,水就是不见出来。
他还提起茶壶摇了摇,众人能听到水的声音。
接着他又给茶杯倒水,这时不仅不按着,还将壶盖揭了起来,水出得很快。
见汤显祖一头雾水,他又重复按盖倒水,水不出。提壶揭盖,水出。如此再三,茶杯都满了,他一口喝完,再次重复这两个动作。
杨济时在他按着壶盖倒水之时,便知道张介宾的意思,很是无奈。又叫张介宾钻了漏洞。
而现场已经有部分人想明白了,不断的发出“哦!”。
“原来如此。”
“我怎么没想到?”
“一壶惊醒梦中人。”
汤显祖从茫然,到紧张,眼见越来越多人明白,他更是紧张得无以复加。
张介宾已经喝了好几杯茶,见汤显祖仍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越来越觉得隔行如隔山,这句话概括的实在是太精辟了。
这时又一个人醒悟了过来,惊呼道:“这不是孙卓三先生的提壶揭盖嘛!”
杨济时大喝一声:“谁在说话?”
那人被这一喝给吓得一哆嗦,垂着头走了出来,杨济时把眼一瞪,见是一体堂学徒。
一口气就堵在心头,恨恨的瞪了张介宾一眼,声音柔了几分,对众人说道:“考试期间,都把嘴闭上!”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经过那人这一提醒,汤显祖立刻想起提壶揭盖的故事。
再仔细一想,确实和孙卓三故事里那人情况类似。感激的看了张介宾,和出言那人一眼。
眼见徽商从茅房回来,便对他说道:“我已想到治疗之法,再给你扎一针。”
徽商点了点头,很是配合。
就见汤显祖在这个徽商脑后的穴位上扎了一针,并为之艾灸三壮。只这么一次,徽商的淋溺便被止住了。
徽商大喜:“神了,神了。”
汤显祖也笑了,围观众人更是大声叫好,引起大堂其余各处注意。
杨济时点了点头,说道:“算你通过。”
张介宾这时凑了过来:“昨日之事,就两清了。”
汤显祖哭笑不得,还是点了点头。
“张介宾,你别想那么容易通过测试。”这边的动静将徐春甫吸引了过来,了解了一番,才出言道。
那徽商显然和徐春甫很熟,帮张介宾说话:“我知道你们是在考试,能否看在治好我的份上,别为难这些少年俊杰可好?”
徐春甫说道:“胡贤弟,你是不知这娃的顽皮程度,早上我讲课,他来拆台,这会考试,他又帮人舞弊。我还给他机会考试,就很不错了。”
这名徽商,正是出自徽州八姓之一的胡氏。胡氏无论家族底蕴,还是出的进士数量,都居徽州前五。
与晋商相比,徽商更支持朝廷,二十年前,当江南残破,徽商鼎力支持绩溪胡氏一名叫胡宗宪的人,为平定倭患,很是出了番力。
无独有偶,三百年后,绩溪胡氏再出了一位人物,名叫胡雪岩,除了支持左宗棠收复新疆,还创办“胡庆余堂”中药店。
而四百年后,绩溪胡氏,还出了一位大豪,名叫胡适。他是新化运动的急先锋。
徐春甫对于这人还是很敬重的,专门解释了一番。
胡姓商人说道:“我几番前来,你都不在,自从得了这病,我都不敢参加宴会,这会好了。”
说完又对汤显祖说道:“小兄弟,下次我还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