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九心中不禁泛起层层疑惑,徐红妆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莫非……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滑过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暗自揣摩起来。
然而,无论这背后的隐情如何曲折,此刻徐红妆的动机已昭然若揭。
突然,陈天九察觉屋外响起轻微动静,眉头不可察地一挑。
他觉得时机已至,于是缓缓抬眼,直视徐红妆的双眸,语气中带着几分冷冽:“吞尽那院子中的池水?亏你说的出来,如此作为,岂不是步了先前溺毙下人的后尘?”
徐红妆闻言,身形猛地一颤,
她似是被陈天九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吓了大跳,不由自主地朝后退开一步,鬼面具后的双眸中满是不可置信,死死地盯着他。
陈天九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怎么,你心中有鬼?害怕了?别忘了,你我之间,究竟谁才是那真正的鬼魅。”
此言一出,徐红妆心神一震。
她先前曾亲眼目睹那毒蜂飞至陈天九脖颈处,疑惑的目光不禁想朝那上面打量。
她紧蹙秀眉,显然仍不愿接受诡计落空,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你一直在戏耍于我?”
陈天九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依旧冷冽:“红妆小姐,此言差矣。究竟是谁在戏耍谁,你我心中皆有数。”
直到听到这话,徐红妆仿佛才彻底接受陈天九并未中那毒蜂之毒,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只觉自己如同被玩弄于鼓掌之间,心中怒气更盛,冷笑一声。
她猛然一挥长袖,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瞬间出现在手中,直指陈天九:“莫非你以为除了那毒蜂,我就对你没办法?”
陈天九面色不改,眼神中满是不屑:“红妆小姐,你这是计谋不成,便要恼羞成怒了吗?但你可曾想过”
“若是你亲自动手,那么你那些装神弄鬼的把戏,可就再也无法遮掩了。难道就不怕在府内亲眷面前暴露出真面目?”
徐红妆闻言,秀眉紧锁,片刻的沉默后,她竟将匕首缓缓收回,连同那鬼面具也一并摘下,放回袖中。
她转而朝陈天九展露一抹狐媚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只是一场误会:“陈公子何出此言?莫非是那毒蜂让你产生了什么幻觉?”
“不过看公子此刻精神焕发,我倒是放心了不少。”
她轻移莲步,朝窗外瞥了一眼,接着说道:“时候不早了,你我虽为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终究还是有所不便。我还是先行告退为好。”
言罢,她转身欲走,且步伐轻盈而从容。
然而,陈天九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微笑不语,静静地望着她。
徐红妆的脚步戛然而止,猛地直视他双目,低声叱喝道:“你究竟意欲何为?为何如此苦苦相逼?”
陈天九微微一笑,反问道:“这句话,似乎更应该由我来问你。究竟是你想怎样?”
徐红妆怒不可遏:“我的事情与你何干?你为何要如此多管闲事?”
陈天九闻言,暗自思索,对方之所以一再追问,显然并不知晓他是为了流溪玉蟾而来,由此可见,徐秋意确实有意配合,曾叮嘱过下人勿要将这事吐露。
因而陈天九觉得,若办成此事,徐秋意或许真会将那流溪玉蟾借出。
他心里头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不由又朝先前屋外传来动静处瞥了眼,但表面仍保持着那份淡然,对徐红妆的问话并未作答。
徐红妆脸上的不耐之色愈发浓重,突然间大袖一挥,匕首再次滑出,直指陈天九的咽喉,企图以此迫使他让开道路。
但陈天九身形却纹丝不动,待那匕首即将触及之际,他才悠然抬手,动作看似缓慢实则迅疾无比,一连串的虚影让人眼花缭乱。
徐红妆见状大惊失色,但她那本是随意的一招,此刻招式已老,根本来不及撤回。
只觉手腕被陈天九手背一敲,顿感五指一麻,竟无力握住那匕首,再看去时,已落入陈天九的手中。
她满脸惊愕之色,连连后退几步,如临大敌般紧盯着陈天九,秀眉几乎拧成了结,”你究竟是何人!”
显然,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看似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竟拥有如此惊人的身手与实力。
而陈天九则低头把玩着那柄匕首,并不作声,更对徐红妆的惊愕与愤怒置若罔闻。
徐红妆等了片刻,终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着急,再次问道,“且不管你何方神圣,但我自问往日未曾得罪于你,为何苦苦相逼?你到底想怎样?”
陈天九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轻轻摇头,“早已说过,现在不是我想怎样,是你想怎样,你为何要制造这些事端来阻扰自己的婚事?”
徐红妆闻言,怒极反笑,连声讥讽道:“哼,既是我的亲事,又何需你这不相干的旁人插手?你如此多管闲事,真是可笑至极!”
陈天九面对她的怒斥,只是淡淡一笑,当目光悄然瞥向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时,内心却不如那笑声这般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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