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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风云变动

林泠汐方离去,李涵依便轻盈归来。是日,她已非昔日烈焰红衣之装扮,而是换上一袭水蓝罗裙,裙身浅绘凤凰纹饰,发间嵌蓝宝石簪钗,耳畔垂明珠耳坠,粉颈绕宝蓝色珠链,肌肤胜雪,似透明骨,容貌绝美,令人瞩目。

林遥见之,目光为之一亮,如痴如醉。凡尘间竟有如此仙姿,非绝世美景而何?

李涵依步履轻盈,犹如云端仙子,其雪肤与粉颈之美,尽显高贵冷艳之气。观者无不心生敬畏,难以相信此女仅是偏远小城商人之后裔,更似高不可攀之皇族血脉。

林遥目眩神迷,内心波澜起伏。唯一可供更换衣裳之所,即此房间!自己当时必是沉睡中,遗憾错过佳景,实乃无法原谅之事。

“汝着蓝裳,胜过红衣。”林遥凝视着她,眼中流露出由衷的赞赏。然而李涵依对此无动于衷,目光扫过桌上已经空空如也的汤盅,她缓步前行,意欲离去。

“此鸡汤是汝所煮?”林遥忍不住问道。

“味道不佳?”李涵依背影相对,语气冰冷,然而眼眸深处却掠过一丝连她也难解的复杂情绪。

“恰恰相反,美味至极。未料汝烹饪之道亦是如此高明。”林遥含笑而言,起身伸展,一本正经地承诺:“为报涵依之恩,今夜我必加倍努力。”

“……”对于他时不时出言轻佻,李涵依已习以为常,面若冰霜道:“今日下午,林宗将有人前来。其首领乃林宗宗主幺子,名唤林狂云,吾闻师尊言,此子在林宗年轻一辈中玄力修为不过尔尔,声名狼藉,然为幺子之故,备受宠爱,琅琊城中无人敢撄其锋。能避则避之。”

“林狂云?善哉,吾记下了,多谢涵依贤内助提点。”林遥含笑而言。

……………………………………

今日,正是林宗之人降临之期。

林宗将来人之事,影响非独林门,乃至整个琅琊城皆受巨大波动所及。

琅琊城,位处沧澜帝国之末梢,而林宗却高居帝权巅峰,两者悬殊,如同天地。林宗之人……尤其是林宗宗主之子亲临斯地,无异于天子巡幸穷乡僻壤,全城被一股凝重之气所笼罩。有者暗存期盼,欲图与林宗结缘一丝半缕;更多之人内心惴惴,得知其今日下午将至,纷纷闭户不出,唯恐无意中触怒天威……对琅琊百姓而言,林宗之人若要取其性命,犹如踏灭蝼蚁般易如反掌。律法于彼等,不过是笑谈耳。

林家大宅内外,一派庄严肃穆之象。院落之间,道路两旁,无一不显洁净无尘,井然有序。尤其林云海所居之处,为林府之内最为宏伟壮丽的庭院,早已于两日前便开始重新装点,细致入微,无所不至其极。床榻被褥,家具摆设,皆已更新换代,以待佳宾。而林云海本人,则移步至侧院小筑,以避尘嚣。连日来膳食安排,亦亲自过问,尽显其心思缜密、用心良苦。虽身体劳累至极,然心中喜悦激动之情难以言表,皆因他信心满满,认定此次林氏宗谱中所选者,必是他子林玉龙无疑。届时,子嗣高飞,他亦将一跃成为琅琊城中乃至周边数百里之地,无人敢于轻视的存在。

自晨光初照之时起,林云海便携众长老、执事等家族骨干,亲至门前候迎。由朝至午,再由午后至黄昏时分,众人站立如松,期待之情溢于言表。直至将近申时,一名林门弟子气喘吁吁地奔回,远远便高声喊道:“门主!来了!林氏宗谱之人即将到达,那排场、那气势,定是无误!”

众人心惊胆战,林云海疾步出户,低吼道:“速速传令,各守其位,若有怠慢贵客者,严惩不贷!诸长老,随我远迎!”说罢,林云海急如星火,径直奔出一里之遥。

终于,在风尘仆仆中,见前方四人缓步徐来。当先一人,年未弱冠,衣着锦绣,身材适中,颜面平庸。面色稍显苍白,带有纵欲过度之痕。虽容貌平凡,然其骄狂之态尽显无遗。双手负后,目光高傲,对过往行人不屑一顾,似是凡人一眼即污己目。

其后紧随一位黑衣老者,神色沉稳如深潭静水。再后,两青年同样黑衣装扮,肩头银鹰图案分外醒目。

林云海深吸一口气,步伐匆匆向前方迎来的四人迎去,双手恭敬地抱拳,身体微微前倾,言辞谨慎地询问道:“敢问,四位是否为来自远方林宗的贵客?”

走在最前的青年男子闻声停下脚步,目光淡然扫过林云海他们,眼带慵懒之色,缓缓开口:“确然,本公子正是林宗之人,林狂云。”

林云海闻言,态度愈发恭敬,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原来竟是四位贵客亲临,真是荣幸之至!在下乃琅琊城中林门现任门主,身后这五位,乃是我林门德高望重的长老。诸位贵客远道而来,我们感激涕零。”

“无需多言。”林狂云目光轻轻掠过五位长老身上,然后随意摆了摆手,“前方引路吧。”

“是,是!”林云海连忙应诺,随即欠身领先,亲自引领着众人朝着林门方向走去。

途中遇到一位黑衣老者,面无表情,宛如雕塑。林云海不禁好奇问道:“不知这位前辈是……”

那黑衣老者淡淡回应:“林漠山。”其声若幽谷传来,令人生畏。

林云海不再言语,心中生出一股凛然之感。面对林狂云的玄力修为,他尚能揣摩一二,然而在林漠山之前,竟无法感知到半点玄力的波动。此现象仅有两种解释:要么林漠山毫无修为,但这显然不合常理;要么是他的玄力之深,已远非林云海所能及。

归至林门之际,门前早已人声鼎沸。众人见林云海前引,态度恭敬,心中不禁一紧,目光齐齐聚焦于那位气宇轩昂的青年身上,纷纷上前施礼。

一位身材丰满的中年人挤在最前,语气恭敬:“敢问尊驾可是林宗的贵公子?”

林狂云斜睨一眼,淡然回应:“你是何人?”

在琅琊城之巅,司徒南城主声音微颤,汗珠密布于额前:“在下,正是此城之主,司徒南是也。传闻林宗贵客将至,特来迎迓。”言罢,其声已如细丝般微弱。身为一城之主,虽然历经风霜,见过江湖豪杰无数,但与林宗公子相比,过往英雄皆成浮云。那立于眼前的林狂云,貌不惊人却气宇轩昂,若欲令司徒南灰飞烟灭,不过弹指一挥间事。

轩辕跋,与琅琊齐名的轩辕家之主,急忙步前一步,躬身行礼,手中举着精巧玉盒:“鄙人乃林门主故交,轩辕跋是也。今日特来拜谒林宗公子风采,并献上薄礼,望公子笑纳。”

林狂云的目光轻轻扫过玉盒,随意挥手示意身后之人收取。随即,一人面无表情地上前,动作迅捷而恭敬地接过玉盒。

整个场面,尽显江湖中人的权谋与礼仪,既有古典韵味,又不失现代流畅性,情节紧凑,引人深思。

林宗大少居然收了他呈上的礼品,轩辕跋满脸喜色。其他想和林宗攀上关系的人争先恐后地涌上,递出各自带来的厚礼……林狂云来者不拒,照单全收,然后斜睨着眼睛,漫不经心道:“你们都退下吧,今日天色已晚,有事,明日再说。”

“对!对!林公子跋山涉水来到这里,定已疲惫不堪。等林公子休息好,我们明日再来拜会。”司徒城主连忙点头说道。

人群方才散去。

林云海与五长老恭恭敬敬地引林狂云入林门,林云海向前道:“四位林宗贵宾一路劳顿,想必已经疲惫,是否先稍作歇息?雅居都已备妥。”

林狂云的目光缓缓掠过林门,唇角微翘,透出一股不加掩饰的轻蔑。他淡然道:“若非林峥长老离世之讯,此地之名我尚未知晓。昔日听闻此处始祖因不堪造就,被林宗放逐,虽是弃子,但终究流淌着林宗血脉,在这般荒野之地竟也能称霸一方,岁月流转,竟也积攒了些许气象。”

“是也,多谢林公子赞赏。”林门中人恭声回应,面对林狂云那几近露骨的鄙夷,不敢有丝毫反驳之意。

林狂云续言:“逝者为大,我亲自踏足此地,乃是为了完成林峥长老未竟之志。我已在信中明示来意。明日晨,尔等全族须集于此院之中,一人不得遗漏,我将亲自挑选合适之人,带回林宗培养。”言罢,林狂云昂首而立,宛如降下洪福齐天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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