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大,每一个字却都能传入众人的耳中。
“大家静一静,别人不知道,俺知道,俺这女婿是有真本事的人;今天这件事,他若是没有实足的把握,绝不会当众揭盖子。我们且让他摆出证据来,再看他有没有冤枉谁!”
郑屠的话就是定海神针,硬生生将波涛压了下去;
没人敢再多说一句话。
伍头领的心凉了,
他没想到郑屠对这个生的信任,
居然到了无法动摇的地步。
胡言一点也不慌,他扫视了一下众人然后对伍头领说道:“本来我没怀疑到你是牛四背后的主使,可的事情出现后,我不得不把目光放在你的身上。”
“的事情跟我有何关系?”伍头领不服,反问道。
胡言一声轻笑,说道:“关系可大着呢!”
“我问过丈人,他的衣服除了在家里,也就只是去工棚做事时,在徐叔家里脱过;所以旁人想改字,也只这一个机会。”
“能进徐二当家的屋,可不止俺一个;你为什么不认为是徐二当家做的,或是其他头领做的?”伍头领还是不服。
胡言笑一笑,又向前走了一小步;
“徐叔和村里的粗汉,没谁认得几个字,而你恰恰是个识字的;我那些条例别人都记不全,你可是连第几条都能背个清楚。”
“所以,能把契上的‘一’改成半字,也只有你能做到。”
“放屁!”伍头领瞪着眼睛说道:“这不过是添加四个笔划的事,任谁都可以做到!”
胡言笑道:“你说的也是实情,可惜你做错了一件事,你太想把这个字写得与其他字无太大差别,这样反而露出了破绽。”
“如果换村里的粗汉来写,有谁能将这个半字写得如此贴近原字体?就算是我,都很难做到这个水平!”
伍头领面如死灰,他真没想到这么一点小小的疏漏,居然就成为了自己的死穴。
人群里再次响起了议论之声,可这次不是声援他,而是挖他的历史;
他家里当初有几亩田,有几个妾,都被人挖了出来。
是的,他是不得已才造的反;
金人夺了他的田,抢了他的娇妻美妾,他愤恨之下,不得不反。
可到了宋境,没有了金人,他就想过好日子;
而跟着这帮子前义军,他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所以,他出卖了这帮归正人;
因为从骨子里,他与这帮人并不是一路人!
“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怀疑俺的?”他带着不甘心问道。
胡言一笑说道:“牛四砸锅,我跟你们提过背后指使的人有四点特征;”
“这一就是有势力;而这里有势力的除了三位当家的,便是你们五位头领。”
“这第二就是于牛四有恩;”
“牛四这人是个闷葫芦,平日跟谁走得都不近;可他媳妇是个多嘴的人,她曾告诉罗经理,牛四与你是一个村子出来的,上了山后也一直是在你的手下做事。”
“以前他在你这里得过什么恩惠,也只有你最清楚!”
“这第三就是对公司怀有敌意;之前我想不明白你这么积极的人,怎么会对公司怀有敌意?现在我明白了,你早就被他人收买了!”
“这第四就是有财力;大家都是苦哈哈,谁又有钱去收买人?这也是让我困惑的问题。可现在我知道了,是你背后的金主在为你背!”
胡言偏头望向众人,大声说道:“村里的各位都是面色饥黄,可伍头领却一脸红润;过去我以为是他保养得好,现在我才明白,他肯定是早就投靠了什么人,所以家中不悉吃喝!”
“伍头领,你---”
胡言得意的转过头来,一脸微笑着望向伍头领;
他想问问在伍头领背后站着的是谁。
可突然间有一道寒芒闪过,伍头领的身子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