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皇后娘娘来了,倾月还是离开吧!”她出声缓道,嗓音透着几许坚决。
玄衣男子深眼将她打量,见她坚持,他漆黑无底的目光稍稍一动,随即只道:“纵是凤澜皇后来了,我也可保你安然,你何必担忧。”
“倾月自是信公子能护倾月周全,但过了这次,下次呢?公子不可能一直护在倾月身边,皇后娘娘若要害倾月,随便找个机会皆可呢,是以,倾月还是不冲撞皇后娘娘为好,想来此番皇后娘娘领着公主们来,自是为了与公子叙话,倾月在旁,定惹皇后娘娘不快。”
话刚到这儿,便闻得不远处有道道略微密集凌乱的脚步声而来,她眉头稍稍一皱,心底也知此际不可再耽搁,是以蓦地起了身,也不与玄衣男子多言,只道:“倾月告辞了。”
嗓音一出,也未顾他的反应,她转身便走。
只奈何足下步子刚走一步,手腕却是被人拉住。
她怔了一下,回头一观,却是见玄衣男子已是站定在了她身后,那双漆黑无底的眸子也平寂一片,还隐隐透着几许令她看不懂的复杂。
她眉头稍稍一皱,只道:“公子请自重!”说着便想挣开他的手。
莫名的,他此际将她的手腕握得有些紧,甚至还让她隐隐作疼,她尝试着挣扎,却是未能挣脱开。
正待心生恼怒,他则是静静的观着她的眼睛,朝她出了声:“我倒是没料到,你竟是这般不信我!今日若那凤澜皇后见我邀你在此,她定是不敢动你分毫,无论是这次,还是下回。”
云倾月怔了一下,目光也变了几许,正愕然之际,他却是已紧握着她的手腕,拉着她出了凉亭。
云倾月蓦地回神,眼见他拉着她行去的方向并非是那皇后一行的方向,反而是朝花林深处而去,她再度怔了怔,心底深处,也滑出了几许释然。
一路上,她再无言话,足下步子仅是有条不紊的跟着他。
待走了半晌,她目光凝在他的修长的脊背,低低的问:“公子这一走,皇后娘娘与公主们见不到你,怕是不妥。”
“都已走了这么远,你此际才提醒,莫不是晚了些?”他磁性的嗓音扬来,语气极淡,似是不染什么情绪。
只是待嗓音落下,他突然驻了足,回了头,一双如墨的眼直直的朝云倾月的眼睛落来。
云倾月也跟着驻足,心底微沉,却依旧是故作淡定的迎上他的目光,默了刹那,只道:“公子此际若是赶回去,兴许仍能见着皇后娘娘及公主们,是以倾月此际提醒,也不算太晚。”
“你是想让我去见凤澜皇后,还是见凤澜公主?你如此聪明,自该知晓皇后领着凤澜公主们来见我,所为何意。”
云倾月眸色几不可察的一沉,只道:“公子乃南翔贵人,皇后娘娘领着公主们来见你,自是希望公子能瞧上哪位公主,从而增进关系。”
“你果然是不笨。只是那凤澜皇后这般设计我,你还劝我回去?”
“凤澜皇后此番,不过是诱公子罢了,算不上设计。再者,凤澜宫中的公主们皆生得好看,公子也一表人才,难道不爱美人?”
他并未立即回话,只是落向云倾月眼睛的目光越发的深了几分。
云倾月愕了一下,委实不惯他的眼光,遂故作自然的将目光挪向一边,正兀自沉默,却是闻得他出声道:“凤澜公主再好,也不过是寻常女人罢了。再者,姑娘许是不知,我已定亲。”
定亲了?
云
倾月眸色微动,按捺神色的缓道:“公子身份应是极为贵重,即便定亲,也可纳妾,凤澜这般想拉拢公子,想必让凤澜公主为妾,也是可行。”
他似是再度沉默了,半晌不言。
云倾月忍不住抬眸观他,却是见他俊美刚毅的面上漫出了几许复杂,连带落在她眼睛上的目光都毫不掩饰的带着几分审视。
云倾月眉头稍稍一皱,“公子这般看着倾月做何?”
他眸色微动,却是将目光挪开了,随即转头过去,拉着她的手腕继续往前,头也不回的道:“这些事,姑娘还是少管为好。再者,我若是纳妾,估计要将我那定亲之人吓跑了呢。”
他这话,语气微缓,腔调平静。
云倾月默了片刻,低声回道:“难道与公子定亲之人,善妒?”
他笑了,磁性的嗓音透着几许令人难以抗拒的吸引,又如春风拂面,委实给人一种怡然松神之感。
“以前,我也只与她见过一面。只是后来再度见了几次,便觉她性子特别,心思玲珑,若是对她逼得急了,倒也难办。”他道。
“如此看来,公子对她倒是在意得紧,想来那位姑娘,定是幸福的。”云倾月缓道,嗓音也透着几许悠远。
却是不料她这话一出,他再度回头望了她一眼,那深黑的目光并未在她的眼睛多做停留,便回转了过去,拉着她继续往前,磁性低沉着嗓子道:“姑娘又非她,又怎能肯定她是否幸福。”说着,不待云倾月反应,他已是自然而然的转了话锋:“今日本是在花林中抚琴,奈何弦断音毁,更有凤澜皇后相扰,未能尽兴,姑娘若是不弃,我们换个地方品茶闲聊,如何?”
云倾月眉头稍稍一皱,未料到他竟是还想与她多呆,甚至连这话,都说得这般坦然直白。
她心底逐渐漫出几许复杂,待回神,垂眸扫了扫他依旧握在她手腕的手,随即视线稍稍上移,凝在了他墨发披散的肩头,只道:“公子既是这般说了,倾月若是拒绝,自是无礼了。”
“你这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