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雹噼里啪啦地落下来,可南二营的村民们仍旧不要命似的在暴雨里穿梭,所有人都弓着腰护住苹果,任由冰雹砸在自己身上。
有人滑倒了磕在石头上,却连看都不看一眼身上的伤口,咬咬牙爬起来继续,血水、汗水混着雨水流了一地。
言成蹊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心灵是从未有过的震荡。
“孙婶,你下去,我来帮你。”
陶礼把女人推开,仰头去够树上的苹果,雨水落进眼睛,他微眯着,眼眶通红一片。
李翠云见状也去帮忙,单薄的身躯在雨中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场暴雨掀翻。
但没有人停下来,也没有人再去劝,他们争分夺秒只为护住这些苹果。
言成蹊咒骂了一句,脱下外套,上前帮忙。
陶礼惊愕地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反倒是言成蹊恶声恶气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儿干,想被雹子活活砸死啊!”
雨越来越急,远处变成了白茫茫一片,李翠云扔掉手里被砸得坑坑洼洼的苹果,大声喊:“不行,这些苹果摘下来也不能卖了,我们快回去!”
孙婶捧着被砸坏的苹果心疼得直掉眼泪,可天灾无情,他们已经尽力了。
几个男的合力把苹果运下山,可最后还是剩了两袋,陶礼率先搬起一袋扛在肩膀上,李翠云抢在孙婶前去扛另一袋,却被一只手夺了过去。
“言老板……”
言成蹊学着陶礼扛起苹果,面无表情地说:“带路。”
李翠云愣了愣,点点头跑到前面引路,“您小心,山路不好走。”
下山比上山的路难走得多,对不常走山路的人来说更是这样。
言成蹊的鞋底太滑,好几次差点儿摔倒,陶礼在后面看得心惊胆战。
好在下到半山腰他们就遇到了赶来接应的村民。
言成蹊肩膀一轻,苹果被人接了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似的。
突然手腕一紧,有人牵起他的手,言成蹊反应慢了半拍,愣愣地被人拉着往前走了好几步。
他反过来握住陶礼的手,感受着彼此掌心的温度,突然觉得事情还不算太糟糕。
乐极生悲就在一瞬间,言成蹊脚下踩空,整个人朝前面扑过去。
连带着陶礼也摔倒,两个人前后倒在地上,还抱着滚了两圈。
李翠云尖叫着跑过来,“陶老师,言老板,你们俩没事儿吧?”
言成蹊除了全身上下哪都疼外倒没有别的问题,反倒是陶礼脸上被不知什么东西划破了,渗出血丝。
陶礼抬手想要摸脸上的伤口,被言成蹊拦下来。
“别乱碰,容易感染。”
“痒……”
言成蹊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凑过去,对着伤口用力吹了吹。
“嗡”地一声,陶礼脸比流出来的血都红。
“现在还痒了吗?”
“不……不痒了。”
“那就快走。”
这回变成了言成蹊在前面领着他,不知是不是那一跤摔通了言成蹊的任督二脉,这之后他走得又快又稳,很快就到了山脚。
大部分苹果都已经装上货车被运走了,剩下的几辆车要等雨停了再走,村长正带着人收尾。
看见他们回来村长二话不说,上去就把孙婶骂了一通,说她要钱不要命,还连累别人。
孙婶不说话,低着头一个劲儿地抹眼泪,李翠云忙拉着她回家。
孙婶走出去几步停下来,转过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