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春节假期过半。
巫芋和米奶奶吃过早饭后,将院子里角角落落都清扫了一遍,然后想起要给宁泊打个电话。
“一会儿我发个地址给你,清凉观的方丈在养生方面的造诣颇深,宁少有空时可以去拜访一下。”
巫芋是宁泊认识的人中从不说废话的人,那么值得她打这通电话的地方,一定不是一般的地方。
“好,我过两日就去。”宁泊现在谨守巫芋之前“三日不出门”的提醒。
一瞬之间,那种眩晕似的头痛感又来了,巫芋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道:“宁少,这两日不出门的情况下,如果有不想见的客人,上门也不要见。”
“嗯,记下了。”宁泊立即点头答应,就差说,“我很乖,很听话。”
巫芋打完电话,米刚刚好进四合院,先到正房跟米奶奶打过招呼,然后载巫芋去医院见燕教授。
宁泊不出门,想约他的人自觉找上门。
齐放和江道开着车一前一后进的半山别墅,两人一起进门时,宁泊和阿丹一人一狗正在窗前晒太阳。
“你这大过年的可真是清闲,谁约都不去。”齐放过来撸了两把阿丹的狗头,阿丹嫌弃地“嗷呜”一声走开了。
“又不赶着拜神,出去干嘛。”宁泊的大长腿舒服的搭在躺椅上。
“你一个人过年多无聊,要不我们留下来陪你住两天?”江道往沙发上一坐,摘了茶几上水果盘中的一颗葡萄扔进嘴里。
“不无聊,别想到我这里躲清静。”宁泊一秒看穿。
齐放很不厚道地笑出声,“刚刚进门时我说的没错吧?我说你想都不要想。以陛下这种明君,是绝不会收留出轨臣子的,没跟你绝交就算饶你不死之罪。”
“我真跟那女人断的干干净净了!谁知道大年三十她会上门找不痛快?”江道也是郁闷,跟出轨对象都了断大半年了,打死他都不敢相信,对方居然在除夕上门搞事情。现在亲妈见一次骂一次,媳妇更是坚决要离婚,今年这年过的跟丧期似的。
“自己酿的苦酒,再苦也得喝下去。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该回家回家,该认错认错,该赎罪赎罪。”以齐放的经验,能被骂都是幸运,如果连家门都进不了,那才是彻底凉凉。
“于家今年又新出了两位院士,香世家最重门面,你不如去跪求于老太爷,听说老爷子一直很喜欢你,若是于老太爷肯出面替你求情,离婚的事还不至于走上法律程序,然后就看你能不能让于苑再信你一次。”
宁泊给出的这个建议让江道看到了一丝希望,“陛下所言极是!于老太爷一定不舍得打我。”他过年连于家的大门都没敢登,就怕被于家的男女老少群殴,所以回去找老太爷求情,得找个没人的时候偷偷进行。
“大丈夫能屈能伸,受点儿伤也没什么。老爷子要真举起拐棍儿,你不仅不能躲,还得乖乖地把脑袋送上去,这才是诚心改过,重新做人的态度。”齐放给江道打足了预防针。
宁泊不打牌,也没有其他娱乐爱好,平时一本就能愉快地过个半天。这会儿见江道六神无主的样子,便叫齐放把人拉去了楼上的影音室,那里有十几份近期可投的项目资料,让他们随便看,有喜欢的年后可以参投。在宁泊看来,投资赚钱比打游戏有趣得多。
阿丹见那两个讨厌的总喜欢揉它狗头的客人上楼去了,才又欢哒哒地跑回窗前,重新卧回主人的脚边,然后主动抬头蹭了蹭宁泊的掌心。
半山别墅外表不显,实则配备有顶尖的安保系统,从山下入口到半山的蜿蜒车道,没有登记录入的车辆是开不上来的。
此时,李林的车子就被安保拦在了山下。
“妈,你给你那好侄子打个电话,看他给不给你这个姑姑面子。”李林恨得咬牙切齿,明明一年前他的车子还能畅通无阻的。
宁娅梅一身的珠光宝气,坐在后座椅上清了清嗓子拿起手机,可惜电话通了却不是宁泊接的。
方管家的态度不卑不亢,“宁女士,宁少在休息,近期不见客。”
“我是客人吗?我是他亲姑姑!”宁娅梅的嗓音尖细,一听就是飞扬跋扈的性格。
方管家好心提醒道:“宁女士,一年前您曾亲口说不认宁少这个侄子的。”
“我……”宁娅梅立刻哑了,这话是她说的,没错。
“那就这样了,宁女士请回吧。”方管家说完挂了电话。
“真是嚣张,一个管家居然敢挂我电话……”宁娅梅气得手抖。
“妈,看到了吧,你把别人当侄子,别人可没把你当姑姑。”李林恼火今天白跑一趟,口袋里花六十万现金买来的宝贝也没派上用场,据说那东西只要往杯子里放上一滴,人喝下去半个月就会一命呜呼,最重要的是验尸都验不出是被人下了毒。
宁娅梅直接吩咐司机,“老张,去宁三爷家。”她就不信找不到治得了宁泊的人。
“妈,去那耳背的老爷子家干嘛?”李林觉得那老头没用得,扔到大街上都没人要。
“你知道什么,宁泊即使六亲不认,也会每年去看望宁三爷。我们要能说动老头子出面帮忙把郊区的地要过来,以后无论卖掉还是自用,那都是一笔财产。”宁娅梅心中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宁三爷是宁泊爷爷的亲弟弟,也是目前宁家在世辈分最高的人,老爷子年轻时是纨绔子弟,靠家庭殷实过得无忧无虑,后又因娶了有经商头脑的富家女,一辈子从没在钱财方面发过愁。
宁娅梅只在有事相求的时候才会想起老爷子,主要是因为老爷子脾气不太好,平时想联络联络感情都打怵。
李林别说在宁三爷那里没什么存在感,就是在宁三爷儿女那里也没得过什么好脸,所以对登宁三爷的家门,打心底里就矮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