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雪珍把孟仕龙送下楼,他跨上摩托, 回头和她再见。 “对了, 蛋糕如果今天不吃的话回头放冰箱里,可以放两天。” “什么蛋糕?” “送你的礼物。” 他就这么把自己送她的生日礼物说出来了。 正常来讲,大家送礼都会保留一份神秘吧,毕竟送礼最主要的一份喜悦就是来自于拆开的惊喜。 可眼前这位朋友根本不按流程来。 尤雪珍啼笑皆非地点头:“放心,我们人多,肯定能吃完。” 孟仕龙却说:“别和别人分,这是给你的。” 尤雪珍一愣:“啊?” “听袁婧说了你和你那发小同一天生日,我猜你们应该只订了一个大蛋糕。”他好像在原原本本地复述当时思考该送她什么的心路历程,“所以我想单独做一个蛋糕给你。” 尤雪珍更惊讶了:“是你做的?!这么厉害!” 她一听蛋糕嘛,自然而然就认为是买的,毕竟现在大家选礼物很少会亲自做什么送给对方了。 孟仕龙被她大惊小怪的语气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说:“我很少做,其实做得一般。” “没关系没关系!”尤雪珍的眼睛在夜色下显得很明亮,“我会一个人把它全吃光的。” 他对上她的眼睛,顿了一下,撇下一句不好吃就不用勉强,引擎轰轰地骑车从坡道离开。 尤雪珍此刻迫不及待想看看他做的蛋糕,哒哒哒跑上露台,回到位置上偷摸拆开他送的袋子。 里面一个四方形的小白盒,还绑着一根银色小丝带。她拆开丝带,将盒子的盖子挪开,层层包装拿掉后,露出里头躺着的椰奶芒果蛋糕。 看着蛋糕的样子,她发现孟仕龙还是谦虚了,这块蛋糕放在橱窗里和那些网红蛋糕陈列在一起都不会有违和感。生日蛋糕的牌子还是手写的,字体是圆圆的花字,很可爱。 更令她惊喜的是,蛋糕正正好是她喜欢吃的口味。 奇怪,自己有和他说过喜欢芒果蛋糕吗……没印象了。 蛋糕的分量是真的挺小,完全就是只给一个人准备的分量,多出一点点都没有,显得小气。 可当自己是被排除在这份小气之外的那个人时,这份小气就变成了偏心。 盒子里还放了一根蓝色蜡烛,下面压了一张纸片,写着: 『多食一个蛋糕,多吹一次蠟燭,就能多許一个願。』 是很漂亮的繁体字。 它们扭动着变成一只只小猫,又从她心头踩着软绵绵的爪子跑过去了。 原来他送她的不只是一蛋糕,而是多一个愿望,所以才不让她分给别人啊。 游戏还在进行,她把蛋糕放在楼道间,跑回露台向旁边抽烟的师妹借了打火机,接着又悄悄离座,回道楼道间席地坐下,捧起蛋糕插上那根蓝色蜡烛,点。 寂静的动作无法再唤 起声控灯, ?(格格♂党学)_?, 细长的火影在尤雪珍的脸上跳着古典舞,昏黄色的一片,朦朦胧胧,这种接近夕阳时分的颜色很容易令人沉醉。 该闭眼许愿了,她想起那张字条,却不知道该许什么愿,只好盯着烛光发呆。 往常,她和叶渐白切同一块蛋糕,他们同时闭眼,但其实她会偷偷慢他一拍,趁他闭眼时看他,许愿说:希望有一天这个人能喜欢上我。 这已经成为她的惯性。 因此这个突然多出来的愿望,让她有点无措。 在蜡烛没尽前,一个鬼使神差的念头从脑海里跑出来——既然如此,就许一个和之前南辕北辙的愿望吧。看老天爷会在这两个愿望里更眷顾哪一个。 她合上眼睛,在心里默念。 “希望有一天,我能不再喜欢这个人。” 刚许完愿,楼道里忽然咔嚓,应景地亮起了灯,仿佛老天爷真的听到她的许愿在操控着开关。 事实上只是她的手机响了。 打语音过来的人是叶渐白,她一接通,他劈头盖脸问:“你人呢?” “我……我在厕所。”她随口胡诌,“你们这局结束了?” “嗯,蛋糕快到了,快回来。” “哦好,马上马上。” 看来是来不及吃完整块蛋糕了,她匆匆尝了一口又将蛋糕放回去,若无其事地返回露台。 虽然是很仓促的一口,但味道却很霸道,一开始吃着感觉没什么,可当她切完巧
克力大蛋糕吃完一整块之后,口腔里弥漫上来的居然是椰奶和芒果的清香。 太神奇。 切完蛋糕唱完生日歌之后开始进入下半场,喝酒的喝酒,唱k的唱k,鬼哭狼嚎,也有人陆续离场,剩下的一小撮人最后就围起来玩骰子,大家从长桌换成了圆桌,换位时,毛苏禾又坐到了叶渐白旁边。 但不是她主动要求这么坐的,而是全场只有这两人没法儿喝酒。毛苏禾说自己酒精过敏,叶渐白说自己吃过头孢,不能喝。于是他们被发配到一起坐,面前放了两个喝水的杯子。 这一局叶渐白输,他在大家的嘘声中端起杯子悠哉悠哉喝了一口,大家嚷嚷:“不行啊你这,再罚做十个俯卧撑!” 叶渐白笑:“十个你确定是罚?” “哎哟,开始装逼了,那你来一百个。” “一百个就算了,单手来十个行不行?” “给你牛逼的,行行行。” 他放下杯子,将外套解开一扔,边卷着袖子边走到宽敞的地方单手撑地,脸不红气不喘地起起落落。 所有人都在看叶渐白的sh只有尤雪珍没看他。 她的视线停在他刚放下的杯口上。 大概除了她,没有人注意到叶渐白拿错了杯子。他的左手边才是他的,而他错手拿了右边,那是毛苏禾喝过的杯子。 只怪他拿 杯子的姿势太过自然,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发觉拿错了。 ?想看严雪芥的《霓虹天气》吗?请记住[格格党学]的域名? 尤雪珍平静地拉开一罐啤酒,噗,泡沫溅了满手。 玩到后来大家醉得东倒西歪,还好别墅够大,足够大家分房间各自进去睡。她也喝得晕头转向,找到还空着的房间倒头就睡了,连妆都没卸,唯一挣扎着做了的事情就是把只吃了一口的椰奶芒果蛋糕好好地储放在冰箱。 没睡几个小时,她迷迷糊糊感到一股冷汗冲到头顶,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摸索出房间,跌跌撞撞找了好一阵才找到卫生间,把泛上来的一堆黄色消化物吐掉。 卫生间的方窗透进来的光淡淡的,整个别墅都很安静,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尤雪珍摁下冲水,又把溅出去的呕吐物擦干净,冲了把脸拉开门,才发现门外等着一个人。 看清来人是毛苏禾,尤雪珍忙动身给她让位:“rrr我用了有点久。” “没关系,我不用。”毛苏禾没进去,反而关心地看着她,“我点了早餐要下去拿,听到你在里面吐了,不要紧吧?” 她的关心让尤雪珍受宠若惊,有点迟钝地甩了甩头,说:“没事没事,我就是酒量差。” “你吐过之后胃最好垫点东西,不然会不舒服。刚好我早餐叫了粥,我分你点吧。” 她还是很热情,语气温温柔柔的,让人难以拒绝。 尤雪珍抿了抿苦涩的口腔,没有再推辞她的好意,跟着她下到一楼的餐桌。下楼时,她提到昨晚的狼杀:“其实昨晚就想跟你道个歉的,但是人太多找不到机会……” “啊?” “我是真的不太会玩这个,昨天第一把完全是跟着在玩……没想到让你有不好的游戏体验了。” 尤雪珍微愣,然后笑着摆摆手:“这有什么啊,游戏而已。” 毛苏禾松口气,她从大门口取来粥,动作很利落地从厨房里翻出别墅自带的碗筷,分出一碗皮蛋瘦肉粥给尤雪珍。 尤雪珍没去看她推过来的碗,视线呆呆地落在毛苏禾脸上,把她都看奇怪了。 她摸了摸眼角:“不会有眼屎吧?” 尤雪珍连忙回过神,掩饰地摇头,夸大其词吹彩虹屁说:“美女的眼屎怎么能叫眼屎,那叫珍珠!” 她也盯着她瞧,说:“那你眼角现在也挂了一些珍珠。” 把尤雪珍都说不好意思了。 热心,温柔,还懂得打趣,尤雪珍找不出她一点儿不好。 叶渐白对这样的人动心,她只能替他高兴。 毛苏禾舀起勺子小心地吹着粥慢条斯理地开吃,尤雪珍则埋头吨吨吨地暴风吸入,一会儿就见了底。 毛苏禾忙指着自己的碗:“要不要再来点?” 尤雪珍忙摇头:“不用啦不用啦,谢谢!我吃饱了!早餐多少钱?我转你一半吧!” “干嘛啊,就几块钱,我请你。”但毛苏禾还是将自己的二维码递 过来让她扫, “不过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吗?” “当然啊。”尤雪珍摸了摸口袋, “啊,我手机还在房间,你可以在群里
找我,我一会儿回房了加上你。” “好呀。” 尤雪珍猜她这么主动想加自己微信多半是因为叶渐白的关系。昨晚他们两人后来有没有什么互动她不知道,喝太多了,记忆都很模糊。但她多半也是对叶渐白有好感吧,不然不会主动提出来加微信。 曾经很多和叶渐白暧昧的女孩子都来加过她微信,在她们知道她是叶渐白发小之后,想通过她旁敲侧击叶渐白的情史或者试探他的态度,以此掌握一些砝码来增加这段关系的安全感。 毛苏禾划着手机,点开群成员里小丸子的头像和她确认:“这个是你吗?” “对。” “我加啦。”她按下添加好友,返回群成员的界面,手却还在继续往下划,一直划到底,才状似不经意地问,“珍珍,你那个昨天来了一下就走的朋友,他不在群里吗?” 尤雪珍以为她只是随口一问,回得也很随意:“你说孟仕龙啊?他不在。” “他的名字叫孟仕龙?”毛苏禾念到他名字时语速缓下来,似在舌尖绕了一圈又吐出,感慨道,“听起来像上个世纪的名字,很衬他。” “很衬他?” “你不觉得他长了张上个世纪的脸吗?就好像自带了一种很有韵味的滤镜。” 尤雪珍听到这句,雷达后知后觉滴滴狂响。 『长了张上个世纪的脸。』 这抽象的评价让她听出了一丝非常微妙的意味。 这份感觉果然在下一秒得到证实。 毛苏禾语气微微一顿,仿佛鼓足了勇气,试探地问她:“珍珍,你方便……把你朋友的微信推我一下吗?”! 严雪芥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 :, :,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