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落把雪水烧开，煮了一把挂面。
但她没有注意挂面的量，面煮熟后捞出才发现量太少。
她又重新煮了一些，煮的时候犹豫地不断往锅里继续加面条。
茂叔躺在床铺看着她一根一根的往锅里加面条，眼角直抽抽。
“全都煮了吧。”他忍不住开口道。
“全煮了会不会太多？”洛落担心会多出来。
“你能吃多少？”茂叔问，“三碗？”
洛落眼睛一下子瞪的老大，“怎么可能。”
她平时就是一小碗的量。
“我一个人就能吃一锅。”茂叔语气平淡的就像在聊今天的天气。
洛落：“……”
一锅！
她盯着炉子上的旧铁锅。
她觉得如果换成她，一锅吃下去能撑死。
面条煮好后她把自己的那份盛出来，然后把整个锅都给了茂叔。
茂叔艰难地坐起来，把旧铁锅抱在怀里。
洛落打开一罐腌咸，往茂叔怀里的旧铁锅里拨了一些，又往自己的碗里夹了一点。
两人默默地吃饭，谁也不说话。
窗外北风刮的越来越凶了。
风吹过树杈，呜呜的响。
洛落先把她的那碗面条吃完了，然后往炉子里又加了两块木头。
她烧火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过了一会茂叔也吃完了。
把旧铁锅放下，他重新躺了回去。
洛落走过去收走了旧铁锅，本想着把锅洗干掉，可是转了一圈发现屋里没有洗碗用的水池。
“你放着吧。”茂叔闷声道。
“屋里没有水……平时你怎么刷碗？”洛落小声询问。
“拿到外面放在雪堆里擦一擦就干净了。”
洛落：“……”
山里面的生活完全是她无法想像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洛落一点睡意也没有。
茂叔也没睡。
他在床上不停地移动身体，床铺在他沉重的身体压迫下不断地发出吱嘎声。
洛落感觉到茂叔似乎很烦躁。
不过她能理解他。
就像小孩子惧怕去医院，家里大人在离开前告诉他，等一会要回来带他去医院。
等待的过程才是最令人心焦的。
她额头受伤的那晚，月恒说第二天来接她去医院，她也一晚没睡好。
只要一想到要去那个到处都弥漫着消毒水味的地方……她就怕的要命。
看着茂叔在床上烦躁地翻腾，她突然觉得对方并没有那么可怕。
“茂叔……”
“什么？”
“你睡不着吗……要不要我陪你说会话？”
茂叔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月恒说你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
洛落一滞，“他和你说了我的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