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念安洗完澡后,站在镜前吹着头发。
头顶上自动吹起的风,让人暖暖的。只是看着洁白大理石上静放着的一个杯子和剃须刀,那多出来的物品,怎么看怎么别扭。
透明玻璃杯里斜倚的牙刷,就如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士兵一样,抬着头高傲的望着她。
念安低头揉了揉额角,还是伸出手去,把那杯子往边上移了移。
今天亦芳高兴,喝高了,顾君衍就留她住下了。趁她给亦芳收拾房间的空档,他却自觉的把他的东西拿上来了。
难得他这么配合。若以前她不开口,他也没这种自觉。
况且那只是亦芳而已。知道了他们关系也顶多是替她伤心一下。也不会扬言出去。
只是能让一个少伤心些是一个,她的日子已经这样了,何故还去徒增他人伤心呢。
何况她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这一切也都是她自己选择的。
只是今晚恐怕又难以睡的安稳了。
……
念安出去时,顾君衍正坐在床上看,看她出来,抬头望了她一眼,“怎么洗这么久。”
念安没回答,只是皱着眉望着被他随手扔在沙发上的一堆衬衣、西装、领带什么的。
“后天果果要来,虽只是个不到五岁的孩子,不过懂得事却不少。”看她抬眼望来,满是无声的质问,他才缓缓开口解释道。
“果果?”那是他哥哥顾君轶的女儿。的确十分机灵可爱。
“大哥和大嫂十一要去希腊度假,大嫂嫌带着孩子麻烦,又不想丢给妈妈,说是怕家里那些老古董的思想教坏了她的宝贝女儿,就想让你给带几天。”
这话倒还真像昱玫的风格,她总是挑剔又娇纵的,那时上学时俩人也常常看对方不顺眼,只是如今成了妯娌,关系倒好了不少。
“妈妈知道吗?”念安想了想问。
“已经跟她说了。”
婆婆向来喜爱她这个独孙女,只是昱玫跟婆婆这么多年倒是一直不怎么合得来。只是顾君轶喜欢,婆婆就是再看不惯也不好管,不然就又是一场婆媳大战了。
想来刚进顾家时,婆婆也不太喜欢她,可能是她多年恶名在外吧。只不过爷爷在上为她撑着腰,顾家上下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念安走到衣柜前,把自己挂着的衣服收了收,整理出些空档来,才又默默的去把沙发上他丢成一遭乱的衣服给一件件搭配好了,挂起来。
顾君衍望着始终安静收拾的小女人,看着她把他的衣服与她的衣服楚河汉界的分开挂起,不禁好笑。
她是有多嫌弃他这个老公啊,怎么说他顾君衍在外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京城四少。
听陈阿姨说由于他前些天醉酒闯入她房间睡了一晚,第二天她就把屋里的床单被罩统统给换了。就连衣帽间放脏衣物的竹篮都一并给扔了换了新的。
这是不是也太夸张了。
当他是携带病菌的有害生物吗?
“沈念安,你要真这么受不了我,当初干嘛坚持要嫁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