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奔往三道口,往返不过三日光阴匆匆,归途阳谷却拖延至半月之久。
在武大婉拒了童英增兵之请后,童英未再强求,而梁山各路兵马则悄然汇聚,接替了监守俘虏的重任。
因伤者众多加之金莲身怀六甲诸多不便,武大一行只得缓步而行。
然,武大虽身未至,阳谷的消息却如细水般不绝于耳。
首要之事,乃武府安然无恙,此自不难解,武大与金莲未归,府中西门庆周遭重重守护,自是无恙。
其次,乃工坊之事。
西门庆那得意洋洋的信中透露,他似已重建工坊,并颇为成效。
此外,祝家庄、扈家庄、李家庄的工坊亦初具模型,西门庆炫耀扈三娘已重返武府,思念武松心切,日日探问归期,令武松不胜其烦,促其速归。
武松闻此,眉头紧锁,武大则畅笑不已,金莲更直言此乃天作之合,羞得武松面若桃花。
再者,苏家二老的私塾进展神速,附近诸多世族子弟聚于阳谷城下,然此二老架子颇大,皆闭门不见,倒也确有如此傲骨的资本。
最后,阳谷城的重建如火如荼,西门庆誓将惊人,武大心中疑惑颇深,按理说,武府突变,多数兵力外调,进度不应如此之快。
愈近阳谷,武大之心愈热切。
西门庆最后一信,仅寥寥数字:
“丁卯归矣。”
言简意赅,似有不搭,丁卯囚于童英军营,何来归之说?
然,正是此言,让武大心安。
前所提,武大离府前夕,武府迎来意外援手,便是丁卯。
丁卯今于武府地位特殊,又显尴尬。
昔日蔡府心腹,借王婆之手,谋夺秀红,以胁西门庆,暗道潜入,图谋金莲或害武大,终被捕获,却使秀红长眠,且杀武府护院多员。然,其后竟似悔悟,自揭蔡府机密,助武大乃至童贯度危,更育李信之类精锐于武府。
武大离府之夜,丁卯无声脱营,至武大斋,言愿同行。
武大心知肚明,丁卯欲融于武府,即便注定隐匿于暗处,此番至少寻得存活之念。
后,武大忽得灵感,闻李师师言及困方腊乃蔡府甲七所为,丁卯与其同根,知之颇深,遂遣丁卯率队秘救方腊。
今西门庆只言丁卯归,虽未提方腊,亦未言他,料想以西门庆性格,此举应是平安归来,方腊应已脱险。
实则非西门庆之过,武府上下对丁卯皆有戒心,盖因其昔时对武府伤害之巨。
三日后,武大终与阳谷城遥遥相对。
城东门外,周侗与西门庆引领武府众人,白袍佩刀,井然有序,静候于此。
武家工坊工匠,城中百姓,加上新至世族子弟,尽数汇集。
武大未让童英将那批“山贼”——实为七星盟杀手、濮州军及真山贼——直接押赴军营或牢狱,而是领至城门。
此举乃武大再次造势,向世人展露武府此行之功。
周侗,武大之师,面色庄严,首问:“此行可顺?”
武大下马,躬身答道:“启禀恩师,弟子奉命助童英三道口缴匪,马到成功,斩敌近千,俘山贼六百余(原近八百,宋子航现后武府除敌一百),一切顺遂。”
议论四起。
阳谷民众莫论信否武大之缴匪说辞,眼前俘虏却铁证如山,不容置喙。
新到世族子弟眼界大开,收敛嚣张气焰,武府众人冷血无情,确能杀伐,非可轻犯,遇武府之人当慎之。
而新入驻阳谷商贾,则笑逐颜开,心安不少。有武大与童英在,其正当买卖无惧山贼侵扰。
诸战家将护院挺胸昂首,接受敬仰,此乃其荣耀。
留府家将同样振奋,虽未能亲战,荣耀共享。
周侗点头允诺。
西门庆行礼,正色曰:“恭迎家主返府!”
武府众人齐声呼:“恭迎家主返府!”
俘虏交由童英,武大策马当先,武松与西门庆紧随半马之距,张良、张平等护院随后,入城。
步入城门,武大眼前豁然开朗。
两字记之,敞亮!
东城近处焕然一新,街道拓宽,铺设青石,洁净非常。
月余时间,在西门庆调度及县令全力辅助下,民宅与街巷商铺已具雏形,生机勃勃。
前行,城中最高筑,武氏酒楼依旧醒目,而重建之武氏工坊,竟亦初见规模。
武大对西门庆手腕大感佩服,惊叹:“何以办到?”
西门庆笑而不语,一副“春风得意”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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