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到达蜀地车站下车,出站台时被警卫用后背拦住,陈河刚想询问怎么回事,突然听到一声枪响。
在警卫的包围圈里有几个人手里拿着不知是自己带的还是从警卫手里抢来的枪,他们开枪向群众射击,地上早已经躺着几个无辜的人,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
在警卫制服那几人后,拦住四人的警卫检查了他们的证件,莫青玄和谢佳峰解释了四人来到蜀地的目的。
谢佳峰没有抢到离莫家近的车站票,从火车站坐车去莫家估计还得一天,警卫在确认完毕后告诉四人:“离那天越近暴乱者越多,为保证安全公车已经被停了,不过我们安排了车可以送你们和其他需要回家的人回去。”
“太感谢了!”谢佳峰握拳向警卫鞠躬。
警卫队给四人安排了一个警卫小哥开轿车送四人回去,五人挤在车厢里,四个人的行李把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
路上聊天,警卫小哥告诉四人:“队长说开车送人的如果回不去就在当地帮忙,你们需要帮助可以直接喊我,我是异能者,暂时还算安全。对了,我叫杨开,开心的开。”
杨开比较自来熟,车里的气氛是他和谢佳峰带起来的,杨开得知黄民是车内唯一活死人后并没有惊讶,而是佩服黄民愿意和兄弟一起来蜀地而不是回自己家乡。
在生命最后人都是恋家的,而黄民笑了,没心没肺地说:“得在这三货心里留个疙瘩,别想甩掉我。”
陈河听到黄民的话后直接在他后脑上来了一下,黄民额头撞在驾驶座的椅背上,他猝不及防地闷哼一声。
陈河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惊讶的手留在空中,看着黄民没有动,莫青玄看到这幕被吓到,杨开和谢佳峰没有说话。忽然黄民笑了,没有征兆,毫无理由,笑得特别开心。
因为腿部受伤,莫清源不能乱跑,她撑着身子从单元门出来时正好碰见回家的母亲,母亲问她为什么跑出来,说着就打算把莫清源带回去。
莫清源从母亲怀里挣脱,对母亲说:“我想喝奶茶了,又联系不上你没办法让你带,下来自己买。”
“联系不上?”母亲一愣,打开手提包寻找手机,惊讶大喊,“呀!我把工作机带回来,另一部落在工位上了!”
母亲扶着莫清源进奶茶店点奶茶,和莫清源说在这里等着自己别乱跑,然后便打车回公司拿手机。
莫清源在等奶茶的同时玩手机,奶茶店里只有一个男人在做事,莫清源抬头看向他时问道:“前几天不是还有几个哥哥姐姐吗,今天怎么只有你了?”
莫清源记得这个做事的男人,他的黑色头发有一道相对醒目的白色挑染,让人很容易记住,几天前见到他时他还和另一个长发男人走在一起。
奶茶店里只有两个人,男人将封口的奶茶杯和吸管拿给莫清源,微笑着说:“说是世界末日,他们想享受最后几天清闲日子,就不来上班了。”
莫清源不解,看着男人在柜台后干活的身影:“那你不享受吗?”
男人思考片刻,摇头:“回乡、旅行、宅家都不适合我,而且我待在这里,等末日了我还能借着店里的零食过一段日子。”
莫清源愣住:“你也是异能者?”
男人点头。
莫清源眼睛一亮:“你叫什么名字,开始后我就来找你,你可一定得活下来!”
“我叫卜君影。”卜君影回头看向莫清源,手中擦拭着调料杯,微笑:“好。”
两天前,卜君影从梦中醒来时房齐天坐在他身边,卜君影喊:“大哥?”
房齐天背对着卜君影,卜君影看不到房齐天的表情,房齐天开口说:“杀了我。”
卜君影被这句话吓到,跑到房齐天面前抓住他的肩膀,脸上满是惊异:“大哥你在说什么,你没抽到吗?!”
房齐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两人对视,卜君影紧皱着眉,扑进房齐天怀里抱紧对方,房齐天的手搭在身侧,没有动。
晚上,房齐天带着卜君影来到一处平常就没什么人的废弃桥边,桥面上没有护栏,掉下去就会被底下的水流冲走,再递给卜君影一把刀:“试试第一次杀人。”
卜君影还是不敢相信:“大哥你别因为想让我习惯杀人就拿自己开刀啊,你真的没抽中吗?”
房齐天依旧没有回答,他托着卜君影握住刀柄的手,带着刀尖对准胸口,房齐天感受到卜君影的手在颤抖。
房齐天带着卜君影地手用刀尖在胸口比划,卜君影的手颤抖着往回缩。
房齐天垂眸看向手部,将自己的手放开后卜君影的手举在胸口没有向下坠落,房齐天忽然问:“在怕什么?”
卜君影欲哭无泪低下头,越低越向下:“我不知道!不知道下手后还能不能见到你,不知道没有你我怎么帮莫清源,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君影,抬头。”
卜君影话未说完便被打断,卜君影猛地抬头房齐天,两人对视,房齐天倾下身抱住卜君影,刀身进入他的胸口,房齐天在卜君影耳边开口:“在遇见我前你是你,在离开我后你依旧是。你不应该过于依赖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更不应该为了谁去改变。刚认识那会儿和我发脾气的,拥有自我思想的卜君影去哪里了?”
“大哥?”卜君影感受到刀身已经刺入房齐天的身体,但他没有推开房齐天的拥抱。
房齐天拍拍卜君影的后背,安慰他没关系,松开怀抱后卜君影借着路灯的光线看到房齐天胸口下方的刀把,刀完全插进去了。
房齐天握住刀把,将刀拔出,血液决堤流出,淡棕色的上衣被染成红色深棕,卜君影恐惧地看着房齐天的举动,眼神像是在质问对方。
房齐天笑着将刀丢下,后退着走到桥边,背对河流仰面摔下。卜君影瞪大眼睛去抓房齐天的手,在即将触碰手指时房齐天握住了拳头。
卜君影看着房齐天掉进河流被流水冲走,一点血色都没有在河面上留下。卜君影跪在桥面上,四周没有人,树上的鸟儿听到河水声中夹杂着抽泣声,鸟儿叽叽喳喳像是在嘲笑着谁。
卜君影起身拾起那把带血的刀,将刀向树上的鸟儿飞去,鸟儿不偏不倚被刺中掉进树下的灌木丛。
卜君影没有去管那只鸟,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水后他走回住所,一路上浑浑噩噩。